的小雀啾喳喳跃下枝头,将平静的湖面点出一片荡漾的涟漪,水波摇碎了满湖的艳阳,明晃晃地洒下一片璀璨日光。 郁棠勾了勾唇,隔着薄薄的衣衫,轻轻摸了摸袖子里那盛着混合过流萤粉末墨汁的小竹筒。 随着林妃的胎像逐渐稳固,立储之事旧话重提,朝臣聚讼纷纭,不论是郁肃璋或是郁肃琰都一具生了躁动之意。 泽兰又从商言铮那处得来了消息,说原本巡守郊庙的侍卫几日前突然毫无缘由地换了一拨,且个个都是之前未曾见过的生面孔。 郁棠徐徐睁开双眼,嘴角上扬的弧度不住地扩大。 她知道郁肃璋要开始动手了。 倘使今日行事顺利,她就要得到自由了。 铺谋定计完成的那一日,她通宵熬了个大夜,亲手誊抄了数遍《四海方舆志》。那上面说,西南的气候较之京城要热上不少,雨水也多,孔嬷嬷最是不喜雨天,可她却在誊写过第一遍时便有了打算。 届时她一定要趁着雨势,在无人的旷野里痛痛快快地跑上一次马,她要一鼓作气地冲破那连绵的雨幕,再喝上一壶最烈的烧刀子,开怀地,恣意地,毫无顾虑地醉上一场。 “公主今日怎的如此开心?” 栗桃的心最细,头一个发现了她异乎寻常的好心情,她不知郁棠为何要笑,但看见主子开心,自己便也笑起来。 栗桃撑开手中的绸伞走上前去,“奴婢为公主遮遮太阳吧,您当心受了暑……咦?公主身上这是什么?” 离得近了才发现,郁棠的发顶连着肩头具是连成一片的细白颗粒,薄纤纤又亮晶晶,深嗅之下还有些似有若无的香甜味道。 泽兰也凑过来,探手捻了一些,“是干涸了的蜂蜜,奴婢方才在武英殿外瞧见了几个空置的蜂巢,公主大抵就是那时不小心沾到了。” “都是奴婢的疏忽,这样失仪的画面,幸好咱们发现得早。” 栗桃急忙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打湿之后草草拭了拭郁棠的发髻与肩头,“趁着还有些时辰,公主回去换身衣裳吧?” “好。”郁棠颔首,起身欲要离开湖心亭。 泽兰抄了近路,先一步下去撑船,郁棠与栗桃则从楼梯的另一侧款步而离。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地顺阶而下,却在二楼的拐角处被一群不速之客意外拦住了去路。 楼梯狭隘,四个穿着讲究的婢女齐齐站在那里,彻彻底底地挡住了梯口,此刻见着郁棠下来,又两两向着左右挪动,让开一道窄缝,就此显出了站在中间的一道俏丽身影。 郁棠的视线透过那分开的夹缝缓缓上移,待看清楚来人的样貌之后,登时便觉得有些头疼。 那是继后辛氏的嫡亲侄女,辛令仪。 第18章 千秋节 ◎“季大人,你喝的是酒不是醋。”◎ 辛令仪是辛氏一族这一辈里生得最为标致出挑的,她时常入宫探望辛氏,与宫里的皇子公主们也是自幼相识,性子虽惯纵任性些,人却不坏,只是不知为何,向来同郁棠不对付。 此时此刻,辛大小姐眄视指使,端的一副盛气临人的模样苫眼铺眉道:“本小姐走累了,要上去休息。” 最右的婢女接过话头,伸手指了指那松杉木的阶梯,话里话外地暗示郁棠让路。 “公主听清了吗?我们家小姐要从此处上去休息。” 国戚千金要求天家皇女当众避让,这事怎么看怎么都是辛令仪在借端生事。 栗桃登时气急,两步迈下阶梯,挡在郁棠身前厉声呵斥道:“你好大的胆子,连公主都敢……” “无妨。” 郁棠不欲在此与她过多纠缠,抬手搭上了栗桃的肩膀,“咱们让就是了。” 她说罢提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