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揉着他的小脑袋说道:“你想用多少年都可以。”他这才问起霍善要钱做什么。 霍善把自己的想法囫囵着给霍去病讲了。 这些确实不是霍去病会考虑的事。 霍去病道:“你想做什么便去做,不必顾忌太多。” 霍善高兴地说道:“好!” 霍去病让他自己玩耍去。 等霍善一走,屋里只剩下兄弟二人。霍去病才对霍光说道:“他年纪还小,你不必事事给他分析利弊。” 霍光道:“兄长,光认为不该因为他年纪小便什么都不与他说,他比许多小孩都聪明。” 他与司马迁等人同为郎官,平日里却与他们没什么交集,大抵是双方根本聊不到一起。 这无非是因为他兄长只是小吏之子,哪怕霍去病官拜大司马,他们依然认为霍去病不过是靠外戚身份才这样显贵,并没有真正把霍去病看在眼里。 光是郎官之中便有那么多人存着这样的想法,外头还有多少人这么想就可想而知了。所以即便卫霍两家如今显赫一时,霍光还是认为应当谨慎行事。 这与霍光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有关,他父亲是地方胥吏,干的是最基层的工作,生活虽比寻常黔首要好一些,却也得事事谨小慎微、处处看人眼色。 若非霍去病带他回到长安,叫他长了许多见识,他这辈子恐怕也只会当个在县衙里消磨终生的小吏。 既然自己是凭借霍去病弟弟的身份得了如今的机遇,霍光自然全心全意为霍去病着想。 冠军侯府好,他才能好。 霍去病是不想考虑这些杂事的,他沉吟了许久才说道:“他想做什么你便给他出出主意,他不想做的事你莫要勉强他。” 霍光笑道:“侄儿的脾气其实与兄长很相像,他不想做的事旁人哪能勉强得了他?” 霍去病觉得这话很中听。 他儿子的脾气可不就该像他吗? 兄弟俩愉快地结束了这次对话。 这天甘蔗到了,少府派来的工匠便紧锣密鼓地跟着李长生制作砂糖。 在人手充足的情况下,制糖并不是什么难事,专人榨汁、专人烧火、专人炒糖,整个生产流程行云流水般连贯,一点都不像是头一回动手。灶头是新砌的,锅是新打的,糖浆被一锅接一锅地熬煮,逐渐在高温的作用下变得愈发浓稠,最后被舀到木模里凝结成红砂糖,整个庖屋里弥漫着诱人的香甜味道。 倘若想要白糖,工序也不复杂,只需要想办法将糖浆中的杂质去除便可。 李长生虽是个半路出家的方士,对方士的诸多手段却并不陌生,见红砂糖做成了便开始着手研究能不能做出白糖。 霍善跑过来找他师父的时候,远远便觉得庖屋周围的空气闻起来甜甜的。他跑到庖屋外探头一看,发现屋中九口大锅同时开火,还没踏进门呢,阵阵热气便扑面而来。 难怪他师父热得满头是汗! 霍善马上跑过去,喊李长生蹲下来让他给擦擦汗。 李长生道:“不用,这边马上就好了。” 旁边的少府官员经过一整天的相处,对李长生可谓是心服口服,闻言笑着说道:“我们要不要现在去回禀陛下?” 李长生道:“也好。” 李长生牵着霍善往外走。 霍善还是坚持要帮李长生把汗擦了。 想到一会还要面圣,李长生便也没再拒绝,蹲下身由着霍善忙活去。 少府那边的负责人将做好的红砂糖和白糖各取了一份,与李长生师徒俩一同去求见刘彻。 这可是此前所有人都没见过的东西,如今被他们给做出来了! 刘彻得知这一消息也颇为高兴,命人宣他们入内觐见。 等看过成品以后,刘彻自是满意极了。 没想到柘浆当真能做成这种便于运输的红砂糖。 想要更精细的白糖,可以在红砂糖的基础上加工。 刘彻厚赏了少府那边的人,打发他们继续回去熟悉制糖工艺,却留下李长生师徒俩聊天。 少府不过出人出物,能做出糖来还是靠李长生。 刘彻笑道:“李爱卿这身本领只当个家丞倒是浪费了。” 霍善一听刘彻这话便警惕起来。 听起来好像要抢他师父! 霍善转头眼巴巴地看向李长生。 李长生道:“微臣过惯了乡野生活,不谙礼数不知规矩,当个家臣倒还好,倘若真让微臣去做别的差使,恐怕要不了几天便该因为频频出错被发配去服苦役了。” 刘彻将霍善紧张的小表情看在眼里,又听李长生这般情真意切地推辞,摆摆手道:“放心吧,朕不抢你师父。” 霍善哪里懂得藏事,闻言马上松了一口气。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