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了声:“知道了,云成你今日怎么这般啰嗦?” 俩人今日出发得早,到长柳别院也比往日提前许多,云成大清早被拉起来,困得两眼发直,打算在马车里补眠等钟宴笙。 顺便蹲一蹲,等钟宴笙出来时,是哪个小狐狸精相送。 钟宴笙对云成忧心忡忡、时刻担心他被洪水猛兽吃掉的神情毫无所觉,迈着轻快的步子到了长柳别院大门前,抬手还没敲下去,门就开了。 开得很急,像是迫不及待。 钟宴笙的手停在半空,迟疑地打了个招呼:“展护院……?” 昨晚见到那只印章后,王爷的心情似乎好了些,最后展戎成功逃过了一顿削,对钟宴笙的敬意又加深了三分:“请。” 不知道为什么,钟宴笙总觉得今日展戎对他还挺和颜悦色。 虽然展戎那张脸还是面无表情的。 长柳别院格外大,今日去的地方,和前几日去的那两处又有所不同,一路上亭台楼阁深深,春花繁盛,假山池水,相映如画。 钟宴笙心里一咯噔,终于禁不住开始忧思。 他爹是不是贪污了啊,否则怎么会有这种规格的私宅?万一被都察院那些御史发现了,一纸弹劾上天家,侯府是不是又要被抄家了? ……不行,回去得劝劝淮安侯,好好当官,勤政爱民,两袖清风。 乱七八糟想着,钟宴笙跟着展戎步入月洞门,走进屋里,才发觉这边是个书房。 展戎一如既往停在了门外,钟宴笙想想上次的经历,头皮微微发麻,小心翼翼往屋里走,以免又被惊吓。 萧弄支肘托腮,坐在窗前的书案前翻看着底下送上来的文书,全然无视形容有点鬼鬼祟祟进来的钟宴笙。 他的五官轮廓深刻,线条其实是冰冷的,嘴角那点状似亲和的弧度一消失,窗外的光落在他脸上,薄纱挡住了眼睛,半明半暗的,阴暗交错中,显得无与伦比的俊美与冷漠。 钟宴笙偷偷瞅了两眼,悄咪咪地发现,哥哥好像有点生气。 反正这位真少爷哥哥总是莫名其妙翻脸,性子阴晴不定的,钟宴笙适应良好,见萧弄似乎在认真看东西,没发觉他来了,便没上去打扰,打量起屋里的陈设。 一看之下,大为震撼。 几朝名画,大家书法,名贵的汝窑粉青笔洗,价值连城的翡翠山水玉雕,东海的红珊瑚盆景西域的琼玉挂件,书架上随意搁着的那个,还是他爹从前说想要,但据说早已失传的孤本! 爹啊,您是贪了多少啊! 钟宴笙忽然一阵头晕,勉强扶着书架稳住心神,挨个看过去。 萧弄的本意是晾一会儿钟宴笙,等钟宴笙受不了了,肯定会像之前那样,乖乖地过来撒娇,顺便为昨日没有按时过来解释请罪。 哪知道等了良久,都没等到钟宴笙开口,萧弄瞥去一眼,余光中钟宴笙瞪大了眼,正在书房里看来看去,十分震惊的样子。 他的眉梢不由挑了下,撂下笔,闲闲地往后一靠。 小东西还挺识货。 这屋里的东西,大多是萧家的库藏,从前皇室捧着萧家,赏赐总是一批批下来,东西自然都不是凡品,萧闻澜来过长柳别院几次,每次都馋得两眼放光,腆着脸求萧弄送他一两件。 他习惯性地等着钟宴笙开口讨赏赐,岂料又过了良久,钟宴笙还是没吱声。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