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了片刻,脚步声又突然回来了。 钟宴笙倒了杯桌上的冷茶,回来递给萧弄,偷偷看他的脸色:“哥哥,你好像很渴,喝点茶……要是身子不舒服的话就休息会儿。” 萧弄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茶盏,指尖勾过钟宴笙的手指,搞得钟宴笙更慌了,不敢停留在这间屋子里:“我、我出去啦!” 萧弄看他穿着里衣就想出门,冷冷道:“衣裳穿好。” 钟宴笙喔喔了声,看也没看架子上是谁的衣服,扯过来往身上一披,慌慌张张跑了出去。 等人走了,萧弄这才掀开被子,很不爽地啜了口冷茶。 怎么就他有感觉,这小孩儿被喜欢的人如此亲近,居然没反应的吗? 但钟宴笙没什么反应,萧弄当然不可能继续下去,否则岂不是他强迫人了。 若是强迫钟宴笙,那小雀儿肯定又会哭……但一想到钟宴笙的哭容,萧弄有点可耻地发现,血液沸腾得更厉害了。 一杯苦涩的冷茶下去,滚沸的血还是没能消停。 萧弄只好将那床轻软的蚕丝被又拿了回来,放在鼻尖嗅了嗅。 被钟宴笙裹在身上盖了许久,被子上也沾染了那缕幽幽的兰香,沁人心脾。 希望那小孩儿今晚回来,不要问他原来的小被子去哪儿了。 萧弄心想。 钟宴笙被赶出房间,跑去厢房里梳洗完了,才发现他带出来的是萧弄的衣裳,也是件银灰色的,做工比昨天中午看到的那件要更精致,不是特别宽大的样式,于萧弄而言是比较修身的,所以他穿着有点大,但不像之前那样大得夸张。 他的衣裳都在萧弄房间里,但这会儿又不敢去萧弄的房间,纠结了下,干脆就披着这件外袍,跑去厨房里,准备看看王伯今日有没有给他开小灶。 赶巧,王伯正在煮蠔干粥。 王伯说自己厨艺好,也不是吹嘘,钟宴笙最近给王伯养得嘴刁,王伯不在王府里的时,其他人做的菜他都只能吃下一点,眼见着粥咕噜噜的,有些犯馋了,眼巴巴蹲在旁边看:“伯伯,好了没有呀?” 王伯比萧弄还惯他,看他小馋猫的样子,取了个小碗,先舀了一点在旁边放凉,慈和地道:“这是给王爷煮的,你的在另一个锅里,不过也可以尝尝。” 钟宴笙从前不吃牡蛎的,但王伯下厨很有一手,熬煮出来鲜香极了,闻言眼睛亮亮地嗯了声。 王伯看了看他身上裹着的萧弄的袍子,笑容更慈和了:“听说昨晚王爷回房睡了?” 钟宴笙点头。 王伯欣慰地点了下头,又问:“王爷还未起床吗?” 钟宴笙想想萧弄那个奇怪的样子,挠挠脑袋:“殿下可能还想再睡会儿。” 王伯毫无异色地点了下头,背过身去,再次细琢磨。 不对啊,怎么娇气的小少爷都起来了,王爷还起不来? 煮蠔干粥果然是有必要的。 厨房里还有其他亲卫,在做着其他人的早饭,这些日子跟钟宴笙也混熟了,见钟宴笙来了,纷纷献宝似的,献出自己最近研究的江南菜色:“小公子,来尝尝我做的樱桃肉!是不是比之前进步了?” “也尝尝我这道凤尾虾……” “还有我的鸭血汤!” 大家你喂一点、我喂一点,钟宴笙坐在中间,小碟子里堆得山尖似的,又吃下半碗蠔干粥。 等萧弄将蚕丝被毁尸灭迹,又去沐浴了一番,换了身衣裳,看完底下人传回来的信报,又寻摸到厨房时,钟宴笙已经被大伙儿喂饱了。 萧弄脸色淡淡地往厨房里一瞅,大伙儿就不敢吱声了,唯独王伯摸着胡子,瞅着自己看着长大的定王殿下,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