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宴笙听出她的意思,后背一毛。 屋外的蛮人士兵忽然敲了敲门,说了一串话,钟宴笙听不懂,但能听到“雅达干”三个字,大概是在询问裴玥什么事。 裴玥听完,转过头来,语气宽容:“我们该走了,那就让他一起跟来吧。” 钟宴笙:“…………” 萧衔危这个大傻子!!! 钟宴笙正浑身刺挠,不知道该怎么办时,便见到裴玥抬手,往自己后颈的方向点了一下,宽和地望着他。 看懂她的暗示,钟宴笙陡然反应了过来。 老皇帝给他和萧弄下的蛊,是蛮人部族的不传秘术,姑母是蛮人部落的雅达干,专司巫蛊祭祀,她是不是……对他和萧弄身上的蛊毒知道些什么? 她特地占卜出来寻他,的确不是单纯见他的,甚至可能是为了帮他而来的。 钟宴笙立时为自己方才的怀疑内疚不已,迟疑着看了看萧弄。 上次萧弄神智不清,是喝了他的血作引的药才好的,但这次萧弄喝了他的血,也只是醒了过来,意识仍然是混沌的。 倘若应了楼清棠所言,萧弄每爆发一次头疾,都会对神智有损,那萧弄现在这个样子,或许只有了解蛮族巫蛊秘术的姑母能帮到忙了。 世上总有些险,是不得不冒的。 方才割伤的腕上泛着生生的疼意,钟宴笙此刻的脑子无比清醒:“我明白了,姑母,我们和您一起走。” 听到钟宴笙做出的决定,几个暗卫下意识望向萧弄。 萧弄恍若没听到般,只专注地望着钟宴笙。 主子这是……没意见? 暗卫迟疑半晌后,在钟宴笙的示意之下,缓缓弯身一礼,将佩刀收了起来。 腰间的手还是没松开,感觉到裴玥若有若无扫过来的视线,钟宴笙有些窘迫,偷偷踢了下萧弄,小声威胁他:“再不松手不带你走了。” 萧弄被威胁到了。 可能是感到棘手,斟酌半晌后,他缓缓松开了手,但仍旧一眨不眨盯着钟宴笙,像是怕一不注意他就会走丢,或是又把自己弄伤。 钟宴笙迎着那双幽蓝的眼,只好掏出布巾蒙住他的脸,又朝他伸出手。 对比萧弄的手掌,他的手显得有些小,细长的手指被冻得微红:“手。” 萧弄随之下了炕床,身形高大颀长,几乎将钟宴笙笼罩其中,力量对比一眼即知,却像只温驯的凶兽,听话地握住了钟宴笙的手。 钟宴笙感觉裴玥看他跟萧弄的视线更奇怪了,心里一阵阵发虚。 应、应该,没被发现吧…… 裴玥不置一词。 片刻之后,几人跟着裴玥走出了小破屋。 外头静静等候着一群蛮人,钟宴笙还是第一次对上蛮人,果然个个人高马大,铁塔一般,极为勇武。 见到裴玥安全地出来了,领头的蒙人骑兵显然松了口气,又戒备地看了几眼后边的钟宴笙和萧弄几人。 萧弄卸了身上的玄甲,脸也被遮上了,只露出双暗蓝的眸子。 边关一带,什么颜色的眸子都有,蓝色也不稀奇。 除了他的个子和气质格外出挑些,乍一看也没什么稀奇。 钟宴笙个子不高,裹得很厚也掩饰不住单薄的内里,看起来更是毫无威胁性。 这群蛮人打量几下,明显放松了点警惕,旋即语速很快地对着裴玥说了句蒙语。 裴玥示意几个骑兵让出几匹马来,拉着马儿缰绳扭过头,语气温和:“孩子,淮安侯府夫妇是怎么称呼你的?” 外头风太大,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