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被开了条缝。 姜白野的背影从那条缝里一闪而过。 周衡钰讶然地动了动眉梢,显然是设想到了诸多种情况,就是没料到小少爷选择了最正常的方式开了门。 他不紧不慢,伸了食指抵着将门缝推开一半,里头的人只给他留了个不好惹的后脑勺。 他也不急着进,倚在门框上远远望过去,明知故问地又重复了一遍:“能进么小朋友?” 姜白野头也不抬,没好气地说:“这你家,你问我?” 这个时候知道户主是谁了,刚刚分地盘的时候可没见着有顾虑。 周衡钰笑了一声,得了应允进了门,顺手将房门往后一推,给合上了。 姜白野手指无意识地蜷了一下。 周衡钰安排的这间房间虽然大,但这种大也只是对一个人来说刚好有些宽敞。如今关了门,塞了两个人高腿长的男人在里头,就衬得房间有些狭小,甚至逼仄。 姜白野听力一向敏感,这样古怪的安静氛围里,隐约还能听见周衡钰均匀的呼吸起伏。这种声音给人一种他们挨得极近的错觉,会伪造一种亲近的假象。 姜白野不是容易和人亲近的性子,特别是这一身生人勿近的气质,基本上能将路过人全赶到一百米开外。如今和这位今天刚见上面的“舅舅”共处一室,心里非常变扭,特别是这位周姓舅舅的笑面虎模样和周韵同出一派,并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现在都有点纳闷,是不是姓周的都这样,还是只有他们一家子这样。 反正,这种感觉让他不爽。 大少爷从不委屈自己,坚信不爽不能消失但是可衡转移,只要让别人不爽了他就可衡爽一爽了。于是毫不纠结地转过头,冷冰冰地看向周衡钰,嘴唇动了动:“滚出去。” 周衡钰:“?” 他笑了,弯着眉眼说:“不好吧,我才刚进来。” “那正好,你就当作没进来。”姜白野毫不留情,冷酷得像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周衡钰“啧”了一声,将一直低放着的左手抬了抬,引了这位杀手的注意,笑道:“留点面子,我是来送外卖的。” 姜白野这才发现,他手里拿了个玻璃杯,里面装着乳白色的牛奶。 那杯牛奶看上去挺热的,正往外冒着雾气,玻璃杯里壁上被蒸腾出了水珠,有几颗蓄得饱满了的水珠,沿着杯壁往下滑落,又融进牛奶里。 周衡钰握着杯子的那只手,指腹和牛奶就隔了层薄薄的玻璃,一般来说皮肤受到这种程度的热意,相当于活血化瘀,怎么也会浮一层热出来的红。 但是他的指腹依旧是苍白的,像雕塑馆里的工艺品一样没有温度,姜白野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到那种凉意。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