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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节


    月池问他:“就一点儿都不怕?”

    侍卫没有他的命令不敢靠近,而刘瑾早被她略施小计唬住,恨不得退避三舍。她就是随便在这酒里放点什么,也够他喝一壶了。

    他只是笑:“你舍得吗?”

    她没有回答,反而问道:“玩游戏吗?”

    有时她甚至比他还要天马行空,他挑挑眉:“玩什么?”

    月池思忖片刻:“还是叶子戏,不过要加一个彩头。”

    所谓叶子戏,其实是纸牌的前身。两个人玩,就是的玩法依序摸牌,如翻面数字大,即为获胜。

    她道:“谁赢了,谁就可以问对方一个问题,而回答问题的人只能说真话。”

    朱厚照心头一震,他笑道:“什么问题都可以?不能回避?不能顾左右而言他?”

    月池颌首:“当然。”

    他一口就应下了,他们的大半空余时间都消磨在这个宅院里,要论玩意儿,只怕比豹房里的家伙什还要齐全。很快,月池就拿来了一幅叶子牌。一个皇帝,一个尚书,摸牌翻牌的动作堪称行云流水,显然早就是个中老手。

    第一局就是月池输了。烛光花影里,他们两两相望,他犹豫了片刻,问道:“刚刚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月池失笑:“你好端端地坐在这里,还不够说明一切吗?”

    他很固执:“按照规则,你要正面回答。”

    她一怔,到了今日,什么事都做过了,比这更离奇的话都说过了。只是一字而已,她心中明明早有答案,竟又有些难以言说之感。她默了默:“不舍得,至少现在不舍得。”

    他先是一喜,随即追问道:“那是为业还是为情?”

    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了,但都说出口的她还是宽容地回应:“都有。”

    他的双眸霎时如秋星明月似得亮起来,可仍不满意,他还待再问,月池却敲了敲桌子:“又要耍赖皮?”

    朱厚照伸了个懒腰,姿态已经大为放松:“行行行,反正,嬴得机会还在后头呢。”

    然而,他的好运气,很快就没了。第二局就是月池赢了,她对这个问题,表现得格外慎重。朱厚照只觉酒意上头,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她到底会问方氏的什么?他有心说假话,可在此时必定瞒不过她,那他也再也别想从她口中继续听到真话了。像刚刚那些话,她平日里是绝不会对他说的……

    正在他心猿意马之际,月池已然问了出来:“你恨贞筠,甚至较张彩更甚,原因究竟为何?”

    朱厚照没曾想,她竟然是问这个,他道:“朕以为,你会问她人是否安全。结果已是如此,问原因有用吗?”

    月池把他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按照规则,你要正面回答。”

    他一窒,半晌方开口:“她日日在你身边烦着……”

    “看来,有人又要玩不起了。”她马上就要起身离开。

    朱厚照一把抓住她,描补道:“我还没说完,你急什么。”

    他心一横,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因为你肯轻易给她的,却不肯给我,我为什么要留着她?”

    月池只觉好笑:“你是在说名分吗?”

    朱厚照反问:“你觉得只有名分吗?”

    又是一阵沉默,沉默过后,游戏在无声地继续。第二次月池又胜了。而他已从激动中平复过来,甚至又抿了一口酒,他翘脚坐在躺椅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月池又一次开口:“你是觉得,彻底让她背弃我之后,我就会全心全意待你了吗?”

    他沉吟片刻:“不止是她,还有其他人。人是需要寄托的,再强大的人也一样,内心软弱的部分如果无处安置,长久就会如拉紧的弦一样撕裂。所以,人在面临巨大情感空虚的时候,会本能地移情、会寻找下一个能修复伤疤的人。你不是就是这样,让我爱上你的吗?”

    月池愕然抬起头,巨大的惊骇攫住她M.lz1915.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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