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说自己,若娘娘人性尽失,一直帮着您,纵容您的少阁主和容小姐,又算什么呢?” “她们是我的朋友。”冷笑有了变化,从心头流露出一点淡淡的温柔和暖意,“此生挚友。可是我不配,不配她们对我这样好。她俩虽然提供我需要的所有东西,却根本不知道我要做什么,若是知道了,只怕再不认我这个朋友。” “娘娘别自暴自弃,容小姐一直在想办法救你出去,连少阁主都快要被她说动,开始筹谋计策,让您能够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出去了又能怎样,一样活的痛苦。”叹气般道,“活着真没意思。” 芜虹还要劝她,被芜彩拉了拉袖子,冲她摇头,一腔的话压在舌底。 许是觉得太过宁静有些渗人,芜彩趁机把心头那点疑惑问出来,“娘娘给皇后酒里下的又是什么?” “当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任她贞洁烈妇喝下去,也能如同荡/妇般,不管对方是个什么,只知一昧求欢到药效散尽。你们说,背影有三分像皇上的鄞炘出现在她面前,她会把他当成谁?” 纵使芜虹芜彩知道这个计策的大部分内容,也听得汗毛倒竖,冷汗直冒。 “冗蘋在偏殿里燃了媚香,香味和鄞炘身上的药性结合,效果与吞了春/药无异。” “两个沉浸在幻影和欲望里的人,会发生什么?” “今夜之后,鄞家,傅皇后,就算完了。” 说完这句,庄梦玲嗤嗤地笑起来,笑到无法撑直腰,就这样低伏下去,终于团成抱住膝盖的姿势,不动了。 两个丫头一直站在她身旁,静静地看着她。 然后,她们听到她沉痛的哭声。 三月初二,宁王奉旨,秘密巡视江左十四州,郦清妍直将人送到城外才回来。 三月初三,宁王离京只过一天,宫里传出一道堪比炸雷的圣旨,鄞家满门抄斩,罢傅伾右相官职,阖府皆逐出皇城,傅家所有男丁,至下三代,皆不启用。 正在和清妺鉴赏由一整块碧色翡翠雕成湖光水色风景的宝物的郦清妍一个失手,直接摔了手边堪称无价之宝的玉雕。 “原因。”郦清妍几乎要捉住焕逐的衣襟,“告诉我原因!” 欲言又止的焕逐生怕郦清妍再一激动,又伤了她自己,忙道,“傅皇后与璧罗宫侍卫鄞炘公然在福宁宫通奸,当场抓获。皇上暴怒,当场刺死了傅皇后,鄞炘判了凌迟之刑,现在已经割到第四百多刀了……” “进宫,快,立刻准备马车进宫。”郦清妍急得在屋里转了两圈,翻出那块慕容曒给的可以自由进出皇宫的令牌来,“不行,马车太慢,你骑马,带我进宫。马上!” 焕逐完全是着急于郦清妍一着急就会受伤这事,“现在进去也晚了,就算飞进去,鄞炘也救不活了的。” “谁要救那活该千刀万剐的蠢货!”郦清妍瞪着焕逐的眼睛里全是因为震惊和着急裂开的血丝,“要救的是庄梦玲!” 焕逐一震,立马就明白过来,也不去牵马,道一声,“冒犯少阁主了。”便直接搂了郦清妍的腰,在清妺一脸的迷茫转成震惊里,跃出房门,直接施展了轻功往皇宫飞来。 庄梦玲一身盛装,躲开侍卫,爬到最高的宫墙上来。高墙上风很大,灌进袖子里,将衣袂高高扬起,远处看去,如同一只长了巨大翅膀的蝶。 高处视线很好,她找了找,看到在远处行刑的鄞炘。 鄞炘被剜得几乎只剩下骨架,却还没死。 也许是心理感应,也许只是他还没被剜掉的眼珠恰好向庄梦玲的方向轮了一轮,彼此的视线就这样接上了。 隔得很远,不该就这么轻易把对方认出来,视线却并没移开。 行刑的人手中的刀片在鄞炘身上又抹了一次,旁边有人高声报数,“第一千七百刀!”然后围观的人群哄了一声,呕吐声,哭嚎声,惊叫声,庄梦玲听不见,鄞炘也听不见。 第两千刀时,鄞炘的眼珠被剜掉了。他的头颅慢慢低了下去。 庄梦玲轻轻笑起来,往他的方向跨出一步,耳畔的风声蓦地变大了。 一声凄厉的“不”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她已无心再去管那个声音是谁。 头与地面相碰,发出清晰的碎裂声。 血液扩散开去,猩红的背景里,是一只香消玉殒的蝶…… 三月初五,庄梦玲死后三天,庄希华入内阁,从少师衔,主内阁一应事务,位同右相。 三月初九,令贵妃以皇贵妃身份落葬皇陵,三月春狩在即,皇城无需挂丧。 第109章 焕逐进郦清妍屋子的时候, 刚好碰到即曳从里头出来,事不关己惯了的人却露出两分凝重。虽然与他不对付,这个时候选择顾全大局, 抛弃前嫌问了一句,“少阁主怎样?” “啊?”即曳刚刚正出神想事情,完全没注意迎面走来的人, 冷不丁被这样一问, 倒是愣了一下,“她?她好的很, 明天就能继续训练,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