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本来就和二小姐无关,二小姐也是受害者,我把二小姐扯进来更添麻烦。”方玉摇头,向甜酿揖手,“就这样去吧……在下也有个不情之请,二小姐不要再搅合进来了。” 甜酿脚尖蹭着地面,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她迈出几步,突然又扭头回来:“方先生真的是正人君子,我真心佩服先生的开阔胸襟。” 甜酿看着他,突然向他行了个礼,微笑道:“不如我和先生做个交易吧。” 方玉怔住:“什么交易?” “先生有鸿鹄之志,只是苦于时运不济,家事拖累。”甜酿道,“我想跟先生来个君子约定,我替先生照顾一家老小,替先生打点前程,先生愿不愿意娶我?” “我不约束先生,只求有片瓦可栖身遮挡风雨,若先生遇见心爱之人,或是觉得身边应该有更合适的人,不论何时何地何境,我也绝不拖泥带水,自请下堂。” “先生先把我带出施家好么?”她笑吟吟问他。 方玉心中对甜酿颇有好感,看着她明媚笑容,晶亮双眸,听她说这番离奇的话,轻声发问:“二小姐说这番话……是因为那个人的缘故吗?” “方先生察觉出什么了吗?”她轻轻笑。 方玉垂着眼,良久方道:“多少能猜出些……只是没想到二小姐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以为二小姐是两情相悦……” 甜酿抿唇微笑。 方玉叹了口气:“我自十六岁院试已来,因种种原因蹉跎六年,家母病体,幼妹依赖,不敢再耽搁下去……二小姐的状况,隐隐约约也察觉了些……大哥儿的为人……也能揣摩些……说起来,那张家,我也是听闻他家一些事情……” “若是他知情,二小姐有此想法,我当然点头……若是背人偷偷如此行径,焉知后果如何……”他揖手,“对不住二小姐……我蹉跎数年,实在不能冒险。” “在下也有句话对二小姐说,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能看得出来,若有什么矛盾误会,还是开门见山,解释清楚为好。” 君子趋吉避凶,没有十足把握,不能将自己置于险境。 甜酿听他这么一说,笑道:“先生不愿,那也无妨,毕竟对先生没什么好处。” 她微微吁了一口气,朝着方玉再拜一拜,转身轻飘飘走了。 况家那日匆匆而去,又找人来问云绮消息,差人送些安神驱寒的药来,况夫人去庙里烧香时,还特意求了个护身牌,亲自送到桂姨娘面前,见施老夫人和桂姨娘神色都不算好,安慰道:“没事就好,要知道落水那可是大事,也是吉人自有天相,菩萨保佑。” 又说起本乡一桩事:“也是个女孩儿落水,后来被路过的一年轻哥儿救上来,那女孩父母见年轻人相貌堂堂,又是救命之恩,许两人结为夫妻,男才女貌,很是般配,如今日子不知过得多好呢。” 施老夫人点点头:“那是最好不过了。” 等况夫人走后,施老夫人瞧着桂姨娘,半晌方道:“如今云绮岁数也算不小了,本就在给她相看,我看如今也不用看了,嫁给方玉倒是正好。” 桂姨娘这几日心中七上八下,听到施老夫人这么说,很有怨气:“他一个穷酸秀才,如何配的上云绮。” 施老夫人不愿意听这话:“穷酸秀才如何?穷酸秀才就低人一等了么?焉知日后没有他的好?再说了……那日的情形全家人都瞧见了,虽说两人没发生些什么,但孤男寡女锁在屋子里那么久,又喝了那什么劳什子茶,两人一道入了水,旁人不都看得清清楚楚么?你让云绮外嫁,若晓得这桩事,能顺当嫁出去?” 施老夫人叹了口气:“我也早两日就想说,只怕你听了不乐意,如今除了方玉,还能嫁谁?” 两人把方玉喊来,方玉躬身在堂下,听施老夫人说话,沉默了半晌,脸色淡淡的,点头道:“学生请家母来……同老夫人说话……” 第二日方母就来了施家,老妇人头发花白,脸色蜡黄,是一副久病之貌,衣裳虽旧,但浆洗得整整齐齐,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说话也有分寸,听说前两日方玉和云绮落水之事,正色道:“这是我儿的错,污了尊府小姐的名声,若是他爹还在,少不得抽断他的腿。” 甜酿听闻方家来人,这会方母正在主屋和祖母说话,放下手中的裁衣的剪刀,在屋里坐了许久,而后笑对宝月和清露明霜道:“家里马上有喜事了呢。”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