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小方凳,上面放了一盆水仙花,温室里的水仙养得极好,浓甜的香味儿充斥着整个儿房间。 丁清自觉地坐在软塌上,周笙白见了不高兴,或者说,自从他知道这里是鄞都城后,就一直在不高兴。 小疯子没心没肺地晃着脚,还笑盈盈地对他说:“这家客栈挺好!” 周笙白哼了声,语调不善:“怎么?你以前在这里的两年,没住过客栈?” 丁清顿时觉得双臂因寒意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她看向周笙白眨了眨眼,不知是否是错觉,她老大又有些阴阳怪气了。 和前段时间,在马车里玩儿她舌头时说话一样。 “我以前……住在赵府,没机会住客栈。”丁清老实道。 即刻,周笙白的双肩之上似乎飘着一股吓人的寒气,他几步走来,藏了一天的鹰爪露出半截,没什么形象地踩在了丁清身旁的软塌上,右手手肘撑在膝盖上,腰身俯下。 “你在赵家住哪儿?”他问。 丁清回答:“赵煊住的依芳居。” “睡哪儿?”他双眼危险地眯起。 “赵煊寝室……旁的耳房。”丁清说完,不禁嘶了一声,她撑在软塌上的手不自觉收紧,捏着一截被子,周笙白的压迫感十足。 “没和他睡过一间房?”身躯逐渐逼下。 丁清仔细回想,咬着下唇瓮声道:“睡过一次,他寝室外的小塌,那夜……” 声音停顿,丁清皱眉,双手抵着周笙白的胸膛,指尖颤颤道:“老大,你、你让开些。” 周笙白怒意攀升,那夜什么?为何要他让开? 丁清没忍住,推开周笙白便趴在软塌边干呕了两声,她方吃过些软糕,几声呕后全吐了出来,又吐了些酸水,整个人脸色苍白,浑身是汗。 周笙白一惊,俯身去扶她,声音柔了下来:“怎么了?那糕点有毒?” 丁清摆手,闭上眼深吸两口气才道:“我不能总想着赵煊,想起他就要吐。” 周笙白呼吸一窒,见丁清的手还有呕吐后的颤抖,于是将其握在手心。 他的心有些沉,酸涩感胀得心里发慌,恨不得知道丁清的全部过去,了解完整的她。 可他又有些心疼,赵煊究竟做了什么,能让丁清只要想起他,便真吐了一地。 丁清缓过来后,见一地污秽,起身要去拿东西收拾。她被周笙白压坐在软塌旁没准动,他起身离开,没一会儿便有客栈里的妇人提着笤帚进来打扫。 妇人出去后,周笙白还没回来,丁清回想起他出门前说的那句:“老实坐着,别乱动。” 忍了又忍,还是听话地坐在原地,只一双眼睛忍不住朝外看。 大约一刻钟,周笙白回来了。 他手里端着一杯热茶,里面飘着一些晒干的忍冬花,浅淡的花香扑鼻,杯盏递到了丁清的跟前,他道:“漱口。” 丁清端起来漱漱口,咕咚一声吞下。 周笙白无奈:“漱口后就吐了。” 丁清朝他笑:“挺好喝的。” “……” 片刻沉默后,丁清壮着胆子拉过周笙白的袖摆,扯了扯后抬眸望向他,那双鹿眼带着试探的讨好:“老大,你是不是在生气啊?” 生前的经历让丁清懂得看人脸色,周笙白就是生气了。 可刚还在生气的人,被她这么一问,心里再多的烦躁也散了,只剩下些许郁结,和见她小心翼翼后的心疼。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