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仕远在等她。 想到昨日他同周世林去抓的舞阳县主,乔苒点了点头,对徐和修道了声谢,向甄仕远办公的屋子走去。 “昨日甄大人审讯到半夜呢!”日常收拾大理寺大堂的杂役恰巧经过,见状不由感慨,“面色很不好看呢!” 虽然很多时候,如甄仕远这等位子上的官员已经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了,可这里是大理寺,有最狡猾和最穷凶极恶的嫌犯,这等情况之下,自然就有更多时候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情的。 譬如在金陵府尹上呆了多年,练得圆滑世故的甄仕远审讯完嫌犯出来便时常面色无比难看。 “那估摸着甄大人遇到麻烦了。”徐和修感慨了一句,叹道。 “案子牵扯到乌孙人,本就是个麻烦。”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的谢承泽开口接话道。 徐和修点头,同他打了个招呼,道了一句“你来了”便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我们方才在说乌孙小族长这个案子若是办不好,甄大人这乌纱帽保不准真要掉了。” “是啊,陛下竭尽全力拉拢乌孙人便是希望解决匈奴那边的麻烦,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就这么没了的话,大人保不准还真会被迁怒。”一旁几个官员说着忍不住看向谢承泽,想看看他的想法。 谢承泽点了点头,看样子应当也是同意了! 官员见状便重新将目光转回到了徐和修身上:“这个案子又牵扯到了真真公主,一件事两件事,事事牵扯到了她,她便不反思反思为什么总被麻烦找上门来么?” 这话中对真真公主的不满溢于言表,官员却不以为意,大理寺官员之中讨厌真真公主的多了,在这里说一两句关于真真公主的实话怎么了? “保不准事情还真同她有关!”有人接话,而后朝众人挤了挤眼,道,“别忘了,大理寺可是从来不相信巧合的。” 办的案子多了,便会发现大多数巧合都不是真的巧合,而是人为。 这话一出,当即便引来了不少官员的附和,众人说的正在兴头上,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谢承泽朝徐和修使了个眼色,而后走出了大堂,收了眼色的徐和修很快便悄悄退出了人群跟着谢承泽走到了大堂外。 “好了,这里没人了。”大理寺的大堂外是一片空旷的平地,周围长廊环绕,还种了一片郁郁葱葱的青竹,谢承泽似乎早已选好了说话的地方,径直走到其中一角的长廊边坐了下来。 徐和修见状连忙跟了上去,跟着他坐下来之后,便问:“承泽,什么事?” 谢承泽看向他,没有立刻开口,只是沉默了下来。 虽说承泽素日里便不是个话多的,可这种无端的沉默还是不多见的。徐和修看着无端沉默的谢承泽,想了想,试探着开口问谢承泽:“你是因为他们那几个提真真公主的事想到了我十妹妹?” 思来想去,这一大早的他们也只讲到了关于真真公主的事而已。 “承泽。”想到十妹妹,徐和修心里便是一痛,只是再如何心痛,再如何不愿,作为承泽的朋友,有些话他也是会说的。 “十妹妹不是那等不通情理之人,她已经去了,你……若是谢家往后为你重新定了亲事,你也莫因为十妹妹而拒绝了。”徐和修艰难的说出了这一句话,便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 此前,他从未想过有一天承泽会娶别的女子,他几乎是看着十妹妹和承泽一路走来的,他二人也是他眼里能看到的家族联姻中最完美的一对,岂料天意弄人,如今十妹妹竟是不在了。 “我不会怪你,十妹妹不会怪你,徐家也不会怪你。”徐和修说道。虽仍然意难平,可说出这一番话却委实叫他心头一松,“人活着总要继续下去的。” 待得徐和修好不容易说完这一席话之后,谢承泽又是一阵沉默,沉默良久之后,他道了一声“我知道了”便开口对他道:“真真公主在这些案子里虽然总是成了嫌犯,但你该相信甄大人和乔大人的本事,她虽可恶,阿缘的事却确实不是她做的。” “可事情却是因她而起。”先前连劝谢承泽尽快走出来都有些难以启齿的徐和修说起这件事脸色却是忍不住发寒,“李真真做下的事,我徐家不会忘记。” “你莫要冲动。”谢承泽看了他一眼,拍了拍徐和修的肩膀以示安抚,而后伸手拨开了身后的竹丛,抬了抬下巴,对徐和修道,“我也是前不久才发现的这个地方,或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