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盯着梁桢看,看了足有小半分钟,梁桢咬住下唇往肚子里狠狠吞了一口气。 既然已经正面撞上,想来逃也逃不掉。 梁桢努力也扯出一抹笑,“钟小姐,没想到这么巧。” 钟盈抱着手臂摆了下身,“什么钟小姐啊,几年不见怎么连称呼都忘了!” 梁桢用指甲在底下重重抠了下手心,重新开口:“唐太太,好久不见。” 钟盈这才满意,“是啊,好久不见!” 旁边芬姐愣了下神,问:“太太,你们认识啊?” 钟盈笑着回:“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小梁以前在我们家当过钟点工,活儿干得特别好!”最后一句语气分明,含沙射影。 梁桢低头,看着自己和豆豆投在地毯上的两枚影子,突然觉得人生真是狗血得很。 从钟盈别墅出来,梁桢直接在路边打了辆车回去。 路上又接到琴行打来的电话,口气听着挺兴奋。 “梁小姐,主家那边给了答复,说之前跟你认识,现在愿意把价格往下调,调到你能接受的范围,所以你看我们打个对折成不成?” 梁桢回复,“不用了。” 那边还不依不饶,“这台钢琴原价要三十多万,现在三万卖给你,几乎等于白送了,真的很划算的,你要是错过了很难再碰到这么便宜的钢琴。” 是吧,原价三十多万,七成新,现在愿意三万卖给她,这真的已经跟白送没有区别。 “真的不用了,虽然东西很好,但我可能还是偏向于买新的。”她挂断电话,丧气地一下靠在椅子上。 第082章 噩梦 钟盈回到卧室,一臂将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全部扫到了地上。 芬姐听到动静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扔下手里的活儿就急吼吼地往楼上跑。 “太太,怎么了,怎么了…” 推门只见满地玻璃渣,乳液香水溅得镜子和地板上都是,各种浓郁的香味全部混杂在一起。 钟盈披头散发,寒着一张面孔光脚站在梳妆台前面。 芬姐在这当了三年差,大部分时间钟盈都不在家里,但这位太太可以上一秒笑盈盈,下一秒就突然爆发并歇斯底里,喜怒无常的性情上上下下都知道。 芬姐也不是头一次见她在家摔东西,只是不知道今天又受了什么刺激,站门口等了等,见钟盈似乎没有要赶她出去的意思,于是开口:“太太,您站那别动,我给您收拾一下,当心别扎着脚。”作势就要过来清理。 钟盈侧了下身,“滚!” “可您这地上…” “滚,听不懂吗?我叫你滚!”吼声尖利,震得人耳膜疼。 芬姐一步三后退。 行行行,她滚! “那您有事再……” “滚啊!滚!” 芬姐最终被骂了出去,留下满地的玻璃渣,钟盈往前挪了一小步,抬起一只脚直接踩了上去,脚底的疼痛逐渐加深,直至贯穿全身神经,她被迫抽了一口凉气,从一场噩梦里痛醒,抬头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面色灰白,神情阴狠。 …… 深夜,梁桢独自走在路上,周围迷雾沉沉,完全看不清方向,她几乎是抓瞎往前走,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回过头,人影憧憧,还没看清模样,一把利刀已经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窒息感在一瞬间弥漫全身,她都无法发出声音喊救命,但求生的本能让她捂住心口往前跑。 她跑,身后有人追。 迷雾未散,她拼劲最后一点力气,就在以为自己要逃脱的时候脚下突然踩空,身体急坠。 是悬崖,她整个人直直往下落,失重之际最后看了眼,看到崖上站了一个人,此时雾气突然退散,周围一切终于看得清清楚楚。 她胸口插了一把刀,正极速往下落,而崖上的钟盈正笑眯眯地看着她,看着她坠落谷底最后能摔个粉身碎骨。 极致的恐惧终于让梁桢从噩梦中惊醒,她从急坠中睁开眼,之前所有的昏天暗地全部消失,没有刀也没有悬崖,自己好好躺在床上,手死死揪住毯子,一身凉汗。 梁桢连续好几天晚上都没睡好,胃病又开始发作,吃了好几天药也不见好。 周三晚上有课,她提前把豆豆送去了芙蓉苑,九点下课,刚出校门就接到了丁立军的电话。 “喂,在哪儿。”听着声音有些急。 梁桢:“刚上完课,在工学院门口。”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