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还是熬了过来。 蒋玉茭打完针,靠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气,等那股疼劲过去才挥手示意小芸出去。 ”那我把药和水给您搁这,一会儿睡前您记得把药吃完!”小芸收了药箱,拿着用袋子包好的废弃棉球和针管离开,合上门的时候又看了眼床上的老人。 对,老人! 或许数月前的钟老太太还一身端庄,看上去不过五十开外的样子,可此时散了头发,褪了脂粉,微微缩着侧坐在床头,一只手还捂着腹部,其憔悴又虚弱的样子已经有了十足老人的暮气。 加上天气渐热,她脱了厚重的冬衣,身上只有一件圆领薄线衫,衬得整个人更加消瘦单薄,头顶也是斑斑银丝,仔细看可以看到露出来的头皮。 小芸默默叹了一口气,拎着药箱退到外面走廊上。 蒋玉茭靠在那闭目养神,气都有些不匀。 之前一针可以顶一天不疼,现在一针只能熬四五个小时,半夜经常被痛醒,然后就是半宿半宿的失眠。 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日渐消瘦和乏力,这是一个看似缓慢实则很清晰的过程,春节前在药物的控制下还能勉强维持日常,但最近显然有点力不从心。 她窝着身子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等半身冷汗被风干,伸手够过水杯把几颗药全部吞了进去,这才撑着从床上坐起来,拿过手机拨了通电话。 蒋玉伯那边隔了好一会儿才接,“喂,玉茭,还没睡啊?” 蒋玉茭尽量掩住自己声音里的无力,“有事问你,陈骏老婆孩子怎么回事,你动的手?” “当然不是!”蒋玉伯一口否定,“我吃饱了撑的去动他们孤儿寡母?是那女的自己不争气,烧炭寻死还要拉上两个儿子给自己陪葬!“ 蒋玉伯语气嘲讽,就好像在评判一件跟自己丝毫没关系的事。 蒋玉茭腹部又抽搐了一下,她摁住缓了缓,“到底三条人命,就算不是你亲自动的手,但归根溯源还是因为你。”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为你而死,又有什么分别。 蒋玉茭的话中带了一点怨愤,那边蒋玉伯应该是听出来了,口气也变得不大好。 “玉茭,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我做这些到底为谁啊?说来说去不还都是为了盈盈?” “为了盈盈?”蒋玉茭哼笑,“别说得这么好听,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打什么算盘,但我有句话要奉劝你,见好就收,别把事情做得太绝,不然到时候没法收场。” “知道了,我有分寸!”蒋玉伯的口气软了一点,转了话风,“盈盈现在已经是董事会主席了,就算那个小杂种继承了大部分股份,但就凭他现在吃喝玩乐的架势,不出三年迟早也给他败光,所以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钟氏迟早会该姓蒋。” 腹中持续抽痛,好像药物也已经起不了作用。 蒋玉茭额头渗汗,往后靠了靠,勉强压住气开口:“……行了,盈盈往后的事我会给她打算,你管好自己就行,不过有句话……有句话我还是要说在前面,如果……” 她摁住腹部又舒了口气,“如果你再像上次一样瞒着我去办什么事,当心我翻脸不认人!” “知道了,陈骏的事却是是我疏忽,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蒋玉伯跟蒋玉茭保证。 蒋玉茭疼得有些支撑不住,“行了,空了…再联系!”她摁掉电话,一下子倒在床上,本就消瘦的身子弯成一道弓,企图用膝盖顶住腹部来缓解疼痛。 这边蒋玉伯扔了手机,旁边蒋缙凑过来,“爸,姑姑那边怎么说?” “哼,妇人之仁,还真把自己当回事!” 蒋缙向来对老爷子惟命是从,这会儿见他怒气冲冲,也附和了几句。 蒋玉伯撒了一会儿气,想起来正事:”对了,最近还派人跟着那个小杂种?” “当然,阿烨那边找人一直盯着呢,不过最近他天天跟女的在外面鬼混,家都不回,完全没什么战斗力,基本是废了。”蒋缙话中还带了点得意。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