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一处古式风格的建筑内的后院书房里,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的威武中年男,正在倾听着面前黑衣人的汇报,他伸手接过邸报,在身旁的那人面前晃了晃,道:“想不到当年淫虐于市而被皇上废除的靖江王,会生出个这么有见识的儿子。” 站在中年男后面的一名油光满面的护卫闻言,神色凝重,似在想着什么,便听到中年男道:“很好,你又一次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先行退下,等一下本王会重重赏你!”他说着,举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对护卫说道:“替本王去请大师过来一同商讨要事。” 油光满面的护卫点点头,将黑衣人送出书房后,方才前往东院领着一名身着披风、头戴六合一统帽的高胖男子来到书房。中年男将手中的半杯酒放在了桌上,然后笑着对着这名刚进门的高胖男子说道:“哈哈哈,大师,可住的惯?” 来人顶着一个大光头,一眼望去,这阳光照射下的大光头真有些刺眼。此人并不是正宗的和尚,他一不念经,二不吃斋,三不修禅,成天就是结交名仕,学习旁门左道之学,一大把年纪不找间寺庙供奉佛祖,反而依附当时还年轻稚嫩、无人问津的四皇子朱棣,还靠着自己的智慧帮着这位燕王一步步崭露头角,这位身负奇诡之才的和尚叫做道衍,原名姚广孝。 此时的道衍和尚一对近乎连在一起的浓眉舒展开来,他那对发寒的三角眼灼然生光,他正在打量着这位胸怀雄图壮志的中年男。但见他如今衣着虽说仍不讲究,面容却是比之年前要黝黑,冷峻许多,尤其是他那一双眸子犹如雄鹰般犀利,浑身上下稳稳当当,多了几分精悍煞气,透着从骨子里冒出来的满满自信。 道衍和尚心中暗暗吃惊,可他面上却只是淡淡一笑:“和尚住的惯,殿下今日唤和尚来,想来,嘿嘿,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吧?” 中年男便是就大明朝皇上的第四子,就藩北平的燕王朱棣,也就是朱小嫦的父亲。 燕王朱棣知道衍和尚素爱品茶,便亲手为他冲了一杯碧螺春递了过去,很恭敬地扶着道衍和尚在加了座垫的太师椅上坐了下去,这才沉吟着道:“本王依着大师的嘱咐,加派人手巡视了北平的关防,昨日有一小队与元兵交上了手,不过已经剿灭了,只是后来在辨别元兵的身份时,发现了有几名像是中原人士的样子。”说着,燕王朱棣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停顿了片刻,才接着道:“此事说来话长,日后再细细说与大师,只今日请大师前来,为的却不是北平之事。” 道衍和尚端着热腾腾的碧螺春饮了一口,身上这才泛起一丝热气,他看也不看燕王朱棣,就安安静静地听他继续说下去,“今日从应天传来这份邸报,来人还带来谕旨,皇上传本王入城一同商讨对抗‘外魔’集团的要事。” 道衍和尚看着燕王朱棣手中的素白张页,页面上端正地写着“邸报”两个大字,悠然一笑道:“王爷远离朝廷有半年之久,又在这燕山巡视关防,如今骤然要奉命回京,想必心中自然有疑,王爷将和尚我找了来,是想听和尚的意思?” 道衍和尚伸手接过燕王朱棣的邸报,翻开粗略的浏览一番后,他那对三角眼冒着精光,眨也不眨地注视着燕王朱棣,嘴角还若有若无地洋溢着笑意,:“如今朝中变局不断,各地藩王暗潮涌动,民间那些号称攮夷仁人也都亟不可待地造反,这大明朝皇上的日子过得有些惊心动魄。” “本王真不知道皇上为何会这么喜爱朱允炆这小子,他是不可能镇得住‘外魔’集团,护我大明江山的。” 燕王朱棣疑惑道:“如今皇上命本王上京议事,大师,你意下如何?” “和尚的意思,此次殿下该去。”道衍和尚淡淡一笑,指着邸报道:“殿下瞧瞧邸报便知道和尚的意思。” 燕王朱棣见他如此,诧异地接过来翻看,就见上面一则被茶水浸湿,上面写着:洪武三十年农历八月,‘不干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