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 杜云将行李放在一户人家门口,雪荔朝那扇房门看了看,抱着湾湾快步走了过去。 看来聂颖谦的妈妈就住在这里。 雪荔站在杜云身后,莫名的有点紧张。 敲门后等了两秒,听到房里有脚步声过来,雪荔下意识抓紧了湾湾的衣服。 开门的正是聂颖谦,早晨刚醒,胡茬还没刮,穿了件藏青色的毛衣,袖子拉了起来,手上拿着一条拧成结的热毛巾,毛巾散发出氤氲的雾气,让雪荔的视线有些雾里看花的感觉。 “进来啊,发什么呆?” 聂颖谦笑着说了这么一句,人已经走向左边第一间房。 “太太,进来吧。” 杜云把行李搬了进来,雪荔才小心翼翼踏进了屋子。 可能是纽约的今天阴天,房间显得格外潮湿阴暗,雪荔下意识环顾四周,左边有两间房,客厅非常狭仄,估摸只有五六平米,一张吃饭的方桌和四张椅子,墙边还堆着不少东西,右边就是厨房和卫生间,格局一目了然。 “我妈刚起来,”雪荔打量时聂颖谦从刚进去的房间出来,手上还拿着那条毛巾,不过已经展开了,朝卫生间走的时候微笑看了看雪荔母女,“小东西还在睡?” 雪荔立刻追着他的背影:“嗯,在飞机上就睡着了。” 杜云上了卫生间出来,正好给聂颖谦让路。 “太太,我把湾湾抱床上睡吧。” 看着杜云抱着湾湾走进左边那第二间房,雪荔突然觉得这里就她一个人最生疏,杜云明显对这里非常熟悉,一副主人家的姿态。 聂颖谦又从雪荔眼前穿过客厅,走进刚才那间房。 之后,雪荔听到了车轱辘碾地的声音。 一位坐在轮椅上白发苍苍满脸褶子的老人被聂颖谦推了出来,老人穿着咖啡色的褂子,一条肥大的棕色裤子,雪荔怔愣的同时看到老人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正盯着厨房的方向。 雪荔下意识也回头看了厨房一眼,那里什么都没有。 聂颖谦扶着把手将轮椅转了个方向,老人便面朝雪荔,他在她身边单腿蹲下,一只手覆上老人那爬满老年斑如枯木一般的手。 “妈,雪荔就在你前方。” 雪荔脑海中绷紧的弦蓦地断裂,望着老人那浑浊又充满惊愕的瞳孔,忍不住捂住了嘴巴。 蹲地的聂颖谦朝雪荔温柔的看了一眼:“雪荔,过来。” 随着他一声轻唤,老人竟朝她伸出了双臂,像一个迎接拥抱的姿势。 可能老人家有些急,聂颖谦埋怨的瞟了雪荔一眼,催促一声:“快来啊,让妈摸摸你。” 雪荔迈步向前擦着地面,带着害怕疑问局促着手脚,望着老人那双惊瞪着笔直视线的眼睛,雪荔慢慢朝她递去了右手。 甫一被老人抓住右手,雪荔被猛地拉向前面,而车轱辘再次发出碾压地面的声音。 聂颖谦此时站了起来。 “……嗯唔……呃唔……” 拽住雪荔手臂的老人突然抱住了她的腰,将脸埋在她腹部,雪荔的身体被老人头顶撞的很疼,自老人口中呜咽出来的音节像锯子发出的声音,无数多的字节却组不成词句! 老人放声大哭让雪荔完全懵了,她被老人拉着右手,身体被她紧紧抱着,雪荔低头望她时,看她哭的伤心欲绝,整个人都愕然了。 聂颖谦已不知何时转过了身,良久才看他轻轻摸了摸眼睛。 一直像空气站在另一间卧室门口的杜云看到聂颖谦此时的表情时,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