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带着山药去小河沟清洗,这小河沟就在家门口,是村里人的主要水源,虽然名字叫小河沟,但这水塘面积却很大。也许是靠着大青山的缘故,水质清澈,口感清甜,味道比起山泉水来也只好不差。 山药褐色外皮上都是沙土,清洗起来非常方便,几下后,泥巴沙子就都跑光了。洗好山药,海棠提了桶干净水进屋,拿火折子点火烧水。村里人的柴火都是上山砍来的木头枯枝之类,或者是收割的茅草,野草之类的易燃耐烧的草木。守着这么一座山,村里人烧火木材倒是不用发愁,只需要勤快点多跑山上砍柴伐木就好。 海棠塞了一截木头进了灶肚。看火旺了,才起身静等水开。闲来无事,海棠跟以往一样默默打量家里,这个农家小屋不大,因为穷困,屋里添置的东西少的可怜,反而显得小屋子空荡荡的宽敞。 靠近西侧摆放着一张小桌并几条长凳,木桌颜色灰暗,木质暗沉,一看就知是用了许多年了,桌上还放着早上没喝完的粥并半碟子咸菜,盛粥菜的碗碟也是粗糙的很,用的是最最普通的粗瓷,没有半点花纹点缀。想来这样的碗碟应该是最便宜的那种了,而唯一的一个装咸菜的碟子还缺了一个口子。 西侧墙角边上孤零零的杵着几个腌菜坛子。堂屋正厅摆设着李大山打猎用的家伙式和农具。这些农具倒是半旧不新,海棠也叫不出名字。虽然她也是干农活长大的,然而前世使用的农具和现在这家里的还是差异很大的。 家里唯一堆放满当的要数柴火了。现在大灶前头就堆着好几捆刚砍回家的柴火。这柴火满山都是,清水村人最不缺的也就是这一样了。 家里实在太穷了,厨屋和堂屋就共用了,当然这在清水村来说,并不是什么寒碜事,因为家家户户都是这样的一个布局。谁家都不宽裕,有多余的地方都留着住人了,哪里舍得专门用来做饭呢? 屋子不大,收拾的却是干净利索。海棠叹口气,等水开的工夫又跑去西屋看了眼家里的米袋子。玉米面还剩下一麻袋,黍米也还有两袋。一天三顿吃稀的也勉强够这两个月过的。幸好这是秋天了,地里的收成马上就下来,除去交租子,剩下的也够一家人的吃用了。只是这吃的,用的是紧的不能再紧了。 海棠又翻了翻装衣裳的木头箱子。冬天的衣服也只一身,仅仅够这一季穿的了,连一件替换的都没有。自己现在十来岁的年纪,正是长个子的时候,三天两头的就能往上窜上一截。弟弟桩子的衣裳还是她穿小不用了的,单薄的很。海棠看着这个家徒四壁的农家小屋,越来越坚定了要过好日子的决心。 回到堂屋,锅里的水已经开了,海棠把洗好的山药掰出一小段丢锅里煮上。又往灶肚子里添了一把柴火,就等着山药熟了。 这会儿早上八九点的光景,太阳正好,照着农家小院里暖洋洋的,院子西侧是开辟出来的两垄菜地,碧油油的菜蔬长势喜人。院里几只母鸡在悠闲的跺着步,时不时的把脑袋伸进围着篱笆的菜地里,偷啄上几口菜叶子。院子东侧则放着水缸木盆等杂乱物件,整个不大的农家小院洋溢着浓浓的生活气息。海棠看着这一切,心里头踏实了些。 不管如何,只要一家人好好的,这好日子总会有的。 “海棠,在家不?”篱笆院外响起叫门声,是隔壁柱子的声音。 “我给你送东西来了,再不开门我可走啦!”柱子比海棠大了五岁,虽然年岁不大却已经个子高高。常年累月跟个野猴子似的上山下地的跑,身板灵活的很。这次海棠能进山,也多亏了柱子的帮忙。 “来啦来啦,柱子哥你给我送什么啦?”海棠小跑出院子给他开了门,待看清柱子手上的东西后她却怔住了。 篱笆门口,一身粗布短装的柱子左手提着一条结实的野腿,右手还捏着一块肥肉。高高的个头堵在门外,生生显得篱笆门口拥挤不堪。 拴着野腿的草绳在他手上勒出了条细细的红印子。他冲着海棠龇龇牙:“你这傻丫头快些让我进来,再不进来,我手指头可要断了。” 海棠回过了神,忙闪到一边去,柱子像条泥鳅似的从她身侧钻遛了进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海棠吓一跳,别怪她没见识,这可是重生以来第一次见着肉,她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虽然以前她爹打猎也能吃上些野味,然而大些的都拉到镇上卖钱去了,只舍得留些兔子野鸡给一家老小解解馋。 “嗨,远松叔做主把那两头给分了,一家分了些肉。我家吃不完,爷爷让我给送过来些。”柱子把草绳往海棠一递。便自顾自熟门熟路进屋看她爹去了。这年头盐价比金子还贵,对于贫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