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海棠预料的那样,两人都舍不得离开这清水村。 “海棠,这日子好好的,王老板该不会是诓我们的,哪里真到了拖家带口逃生的时候啊?”张二娘摇摇头,脸上满是担忧,但还不死心,说出的话虽是问海棠的,却更像是自己说服自己的。 海棠没急着回话,把眼光转向了她爹大山。 大山蹲在门边吸着旱烟袋,烟雾迷蒙,却依旧能看清,他黑黝黝的脸色跟张二娘一样,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般。 海棠叹了口气,说道:“王老板是好人,都这种时候了,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还想着咱们,捎带着咱们。爹娘有顾虑,我也清楚,咱们这点家底,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一走,说不得就被别人霍霍成啥样,再一个,咱们的根在这里,您二老也是不会挪窝的” 张二娘和大山附和着不停点头,好似海棠说到了他们心窝窝里。两人也不打断海棠,只拿眼睛盯着她,看她能拿个啥两全其美的法子来。 “爹,娘,这一回,遇到这样的天灾,我也没法子了,咱们能做的也都做了,既然不走,咱们就在这过吧,村里人也都在,只希望咱们这穷乡僻壤,犄角旮旯的,那乱子不会生到这边来。” “哎那可不是”张二娘长出一口气,马上又接着道:“可王老板那边,该如何说呢?” “不急,王老板等不到人,自然会走了,咱们又不是他家啥亲戚,犯不着候着” “哎”张二娘又生出了些犹豫,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坐了片刻,便往后院去了。堂屋里烟雾缭绕,人影模糊,大山也长叹一口气,出了门。 时间一晃又是过了五六天光景,这已经是七月中旬了。地窖已经通风干透,大山和张二娘把家里的粮食开始陆续往里头搬运,仓房里只留出三两个月的口粮来,等到粮食都搬进去之后,大山拿水缸把地窖入口堵死,从小院里看,外人断然不会料到,这地底下还大有乾坤。 早上刚松口气,到了下午,出去闲溜的秋婶子便惊叫连连,大叫大喊着往家跑,好似身后跟着无头鬼一般。 这一嗓子把全村人都吓了出来,有心急的赶紧追问道:“秋嫂子,跑这么急作甚啊?” “不得了,不得了,山神爷发怒了,派了蝗虫下山来收割人命啊” 秋婶子尖叫着说完,也不歇口气,火急火燎朝着家跑去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让人疑惑,还没等众人回神,野地里的一群野小子们也怪叫着跑向家门。 “爹,娘,不好了,咱家地里都是蝗虫,”为首的木头尖叫着,惶恐万分。 身后跟来的一群小子哭爹喊娘的叫唤着,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桩子急冲冲进了门,正跟她娘碰了个正着,张二娘正在后院里择菜,拿了小葱正准备剥呢,听了外头的声响,赶紧起身看个究竟。 “你这孩子,跑的这么急,干啥呢?”张二娘责问道,一张脸拉了老长。 桩子不省心,没少看他娘的脸色,只是此刻他压根都顾不上了,喘着气张嘴便道:“娘,不得了了,咱们庄稼地里全都是蝗虫,密密麻麻,数都数不清,娘,咱们是不是真的得罪山神爷爷了?” “啊!”张二娘还未听完,便被惊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被赶上前来的海棠扶了一把。 “瞎说啥,不就是几个蝗虫,怎会扯上山神了。小孩子,别瞎说话”海棠赶紧止住桩子瞎说的嘴。这村里人就是迷信,这要是让他们真相信什么蝗虫是山神派来的胡话,指不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