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利索开始往上攀爬。 这沟渠长久缺水,土壁早就干涸不已,大山正当壮年,又是个经验丰富的老猎户,三两下就攀爬上去。 “快,把手给我,”大山把身后的荆棘扯来了一片后这才转过身子,朝着底下的几人伸出手。 “娘,咱们把桩子先托上去,等会儿再托阿福上去。”海棠跟张二娘商量道。 “哎!听你的。”张二娘点了点头,扶着土壁站好后,弯腰来扶歪靠在一旁的桩子。 海棠赶紧过来帮扶。 大山力气大,底下又有张二娘和海棠托举,很快桩子便被拉了上去。 安置好了桩子,大山的一双手又递了下来。 “海棠,你先上去,阿福上去了也没人抱着,娘不放心。”张二娘说道。 “哎!”海棠不再浪费时间,马上就把攀附着大山的手臂爬了上来。 接着阿福也被送了上来,顺利递到了海棠的怀里。 再次踏上这荆棘丛生的官道,海棠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短短不过半个时辰,便与大部分流民阴阳两隔,这样的世道,实在是艰难。 尤在出神,怀里的阿福突然打了个冷战,小声啼哭起来,一双手把海棠的脖子嘞的紧紧的。 海棠着急问道:“小乖乖,咋哭了,告诉大姐姐” 阿福抓紧她,轻声呜咽:“怕怕好黑人”阿福胆子小,吐字不清晰,把“吓”说成了“黑”,这是他打小的习惯,现在还没改过来。 海棠心都要碎了,轻拍着他安慰,“别哭,别哭,大姐姐保护你,不让人欺负你呢” 阿福不理,嘴里还在嘟囔着怕,把头扎在海棠的肩窝处,恨不得扎到她衣裳里去。 海棠转了转身子,来回走动,学着她娘以前那样,说些轻柔的好听话安慰他。 鼻端的血腥味更加浓郁,海棠不经意间朝着宽敞的官道瞟去,这一眼,生生让她再次吓破了胆子。 黄土路上,横七竖八躺倒了无数的尸体,鲜血染红了黄土,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有些妇人衣衫不整,好似被人生生撕开过,有些腹部挨刀子的,肚肠流了出来,大刺刺明晃晃,惨不忍赌。 官道两旁的树梢上,已有不少秃鹫循血而来,乌压压歇满枝垭,不远处土狗豺狼一类也来了三五群,撕扯着残肢,享受这一场饕餮大宴。 这样一副活生生的人间地狱之景,突兀摆放在眼前,直让人腿肚子打起哆嗦,胃里一阵翻滚,恨不得连黄疸水吐出来才好。 海棠蹲下身子,干呕了几下,没有吐出丁点东西。她这会儿才恍然明白,阿福为何一直叫嚷着害怕,原来是看到了官道上瘆人的惨相。 “别怕别怕小乖乖”海棠再次轻拍孩子的后背,潮涌而来的焦虑害怕扑头盖脸,把她打个措手不及,安慰的话语也干瘪瘪,没了温情。 沟渠这边,包袱一个一个被抛了上来,紧接着张二娘也爬了上来。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