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世界沉寂而死气沉沉。 没有光明,没有生气。 袁骁泱悠然的面色忽然波澜跌宕,嘴角勾出的弧度美好得像最艳丽的风景,“这世上没有四季,她就是四季。” 如此深情的话语,却出自一个无心无情之人的口。 李英歌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再喷袁骁泱一脸,转而想到她如今一人吃两人饱,还是别浪费口粮了,遂无视袁骁泱有病呻吟的酸腐作派,埋头细嚼慢咽。 袁骁泱笑起来,忽然生出一股戳一戳小丫头鼓鼓腮帮的冲动,指尖停在半空,最终转向碗碟,轻柔推到小丫头手边,“血脉真是奇妙。隔得再远,一旦有缘分牵连就变得不同。你,很像她。” 像她全心倾慕他时,私下多少娇气可爱,像她冷眼相待时,又是多少果决冷漠。 袁骁泱定定看着李英歌半垂的小脑袋,声音婉转如低喃,“她就是四季,你也是我的四季。” 小丫头待喜欢的人,如和暖春风,待讨厌的人,如冷冽寒冬。 他切身体会过。 他在小丫头身上,或直接或间接,旁观过暖春炎夏,经历过寒秋酷冬。 从初始进京,元宵灯节偶遇小丫头起,他黯淡的世界里,四季悄然复苏。 所以啊。 他一直觉得小丫头很有趣。 他终于,有了新的乐趣。 ☆、第350章 这就是你想要的 四季你大爷! 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李英歌脖颈一梗,放下碗筷抿了抿嘴,乜着眼角嗤声轻笑,“袁大人果然学富五车,酸文拽得不错。我算是亲眼见识了,什么叫鳄鱼的眼泪。可惜美中不足,你这一腔诗意不太下饭。” 假深情也罢,真忏悔也罢,袁骁泱从始至终都是谋害内二房的参与者,更是骗婚骗情、放任黄氏暗害“她”的罪魁祸首。 发生过的改变不了,失去的追悔无用。 鳄鱼的眼泪么? 袁骁泱哂然一笑,嘴角弧度不抑反扬,“吃饱了?吃饱了就继续绣汗巾,正好消消食。还是说,你想再多绣两天,好让我能多过来看看你,陪着你?” 男人发起神经来,套路比女人还难捉摸。 李英歌一阵恶寒,拣起汗巾飞针走线,真心疑惑道,“你掳我来这里帮不了袁家。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不想要我的命,又能关我多久?你到底想干什么?” 袁骁泱不答,细心收拾好食盒,体贴奉上茗碗,柔声道,“漱漱口。” 灯罩下的夜明珠投射出一动一静的两道人影,对坐着轻声慢语,仿佛寻常人家饭后的消闲时光,掳人的一派优雅,被掳的逆来顺受,画风实在诡异。 袁骁泱却似被这“岁月静好”的场景所取悦,目光落在李英歌垂头走针,弯出一道润白曲线的脖颈上,眼底映着盈亮的光,忽而话锋回转,“我不想干什么。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我只想和你说说话。没有针锋相对,没有恶语相向,你我也有平和相处的一天,多好。” 这一刻,他看着小丫头,仿佛回到贤王府那一天,他昏迷前错觉的幻影,小丫头和她重叠交映,合二为一。 李英歌,李英歌。 失去一个,至少眼前还有一个。 鲜活而明丽。 近在眼前,却似遥不可及。 他伸出手,看着细瘦五指的投影覆上李英歌的裙裾,攀上她的膝头,“李英歌,你帮我转告她,转告她我对你说的话,我是有错,但错不在害死她,我从没想过要她死。” 李英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