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问:“今天怎么样?” 谢宁想了想:“除了胃口不大好,别的都好。” 什么叫除了胃口不大好?胃口不好就够麻烦的了。 他从进屋里到现在一直在留意,谢宁神情愉悦轻松,全无心事。 这么说今早的事情她还不知道。 皇上暗自松了一口气,之前的担心烟消云散,怀里搂着的是怀着他孩子的女人,她身上有一股甜甜的软软的香气。他的下巴贴在她的鬓边,手轻轻搁在她的肚子上。 几天没有过来,觉得她的肚子又更鼓了一些。 他之前没有这样清晰的了解过孩子是怎么长大的。之前的两三个孩子,一个生在先皇病中,一个生在他登基后正焦头烂额的当口,最小的那一个他也没有怎么关心过。起先的几个月里她的肚子只是平平的,他还曾经暗自心焦过,现在发现孩子要真的长起来是很快的。 和她在一起,他就特别有耐心,她说什么他都听的认真。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手按的地方有动静。 动静不大,他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她的肚子在动。 会动 ?怎么会动的呢?在他的想象里,孩子会动应该是出生以后的事,出生之前怎么可能乱动呢?这要一动起来,不小心的话肚子会不会撑破了? 那惨状让皇上想都不敢去想,明儿一早就把李署令召来问问清楚。 胡荣并没有在青荷跟前再添乱子,他被白洪齐叫了去跑腿。 胡荣伺候白洪齐比伺候亲爹都上心。 这可是白公公啊!皇上还小的时候他就在皇上身边伺候了,谁见着他不得恭恭敬敬的叫一声白公公?旁人想巴结还巴结不上呢,这会儿让他跟着听使唤,那真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和机会了。 胡荣一路跟着白洪齐也不多问,走的路倒是他熟悉的。那天晚上去找周禀辰请太医,走的就是这条路。 最后结果证明他想的果然没错,白公公就是来寻这位周公公的。 周禀辰从院子里迎出来,笑呵呵的说:“白公公来啦?我这屋子小,怕容不下您这尊大佛啊。” 白洪齐也笑:“说的哪里话,这里宽敞的很哪,比我那间屋子还敞亮。” 胡荣觉得他们这是在说客气话,但白洪齐说的确实是真的。他住的屋子就是一大间从中隔开变成了一里一外的套间,确实没有周禀辰住的宽敞。 可是能在长宁殿里有间屋子,哪怕是间狗舍大小的屋子,也会有人为此抢破了头去谋算。 胡荣头都不敢抬,跟着白洪齐进了屋。 白洪齐没兜圈子,他没有那么多闲功夫,开门见山就问:“那人怎么处置了?” “已经拉去埋了。”周禀辰没说废话:“没外伤,不是中毒,昨天晚上掖庭宫的宫女服侍她洗漱之后见着她屋里熄了灯,也说不清楚她是怎么偷偷出去的。把守宫门的太监倒是见着她出去,问了一句,她说是是心里烦闷想出去走走,很快就回来。” “这么说这事儿倒简单了?” 胡荣心说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都到了宫门要落钥的时辰出去这事儿本来就奇怪,而且她一去就没再回来,掖庭宫的人居然也没去找没去问。这位美人又不是个三岁孩子,难道还能在井边跌一跤爬不起来就这么一晚上待在外头冻死?再说,她去井边做什么? 周禀辰和白洪齐露出了相差仿佛人畜无害的笑容,看得胡荣心里直叫怪。 这俩公公就象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徒弟一样,说话作派,一举手一投足都那么象。 下头他们又说了什么胡荣就没听到了,他被打发到了外头,过了没多会儿白洪齐也从屋里出来,胡荣又一路跟着他回萦香阁去。 他可不是白跟着,来回的路上他都在偷偷注意着白公公,揣摩他是怎么走路的,见了人是怎么说话的。他不是刻意想学,而不知不觉,自然而然就这么做了。 这颗名叫野心的种子早就悄悄种进了他的心里。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