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提着的心这才放下来:“是臣妾失言了,皇上这样疼爱公主,自然不会答允元胡人的无礼要求。” 谢宁了解皇上的心结。有先帝那么个不争气的父亲在,皇上时时将先帝当做一面镜子,处处都要比先帝做得对做得好。先帝如此昏聩尚且没有拿自己的女儿去和亲,皇上当然更加不可能。 “朕更气的是,元胡人这样无礼,朕却不能当场命人砍了他们,还得以大局为重,给了赏赐,命礼宾院好生款待安置……” 这让皇上觉得屈辱。 倘若夏朝现在有一战定乾坤的实力,又何须与山南元胡部虚与委蛇?今天那元胡使者和王子就是知道夏朝皇帝用得着他们,所以才敢大胆放肆做非分之想。 “皇上别气,为这样的事生气不值得,更不能因此折腾自己身子。他们狂悖贪婪,终会自取灭亡。战事一起,不知要填多少人命进去,皇上仁厚爱民,不是那等只顾自己一时痛快的人。” 谢宁的话,都说到皇上心坎上了。 可是……做明君,做仁君,很多时候就得憋屈自己。 “来,来看这个。” 长宁殿书房里有一张舆图,谢宁曾经见过。不过等太监拉开帐幕,谢宁发现墙上的那张图和她上一回见时又不一样了。出了关再向西北的那一片地方比从前详细了许多,添了一些之前没有的东西上去。有山,有河,还有城寨在上面。 “这都是后来一点儿一点儿添上的。” 皇上站在她身旁,揽着谢宁,两人就这么静静伫立在这张铺满了一面墙的舆图之前。 “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如何,皇上没有说,不过谢宁都明白。 “是,总有一天。” 谢宁对此毫不怀疑。 在她心目中,只要皇上想做一件事,就一定可以做成。 元胡使者在京里待了不到十天,皇上召见了两次之后,使者就匆匆赶回去了,那位小王子却被留了下来,礼宾院还安排了人教授他读书写字。 谢宁虽然没见着人,可是对这位元胡王子的形貌也了解了个大概。就那德性,居然还敢妄想匹配公主。 皇上这两日进膳不多,谢宁也知道这是连日操劳的缘故,琢磨着明天李署令来请脉,请他替皇上开个方子好好补养补养身子。 夜半时分帐子里昏昧不明,谢宁忽然间惊醒过来,伸手摸了一把,身边的人呼吸急而重,身上火烫。 ☆、四百三十四 侍疾 皇上自登基以来,从来没有因为身体抱恙而停过大朝会。 这一日却不得不停了。 越是平时身子健旺的人,一生起病来反倒更棘手。整整七八个时辰,皇上身上的烧就没有退下来,人也一直昏迷不醒。大朝会一停,朝臣们纵然心里诸多猜测,终究不能进后宫里来,宗室之中有越郡王与昌郡王进宫探视。这两人来时就想过,皇上可能病的不轻。以皇上一惯勤政严谨的性子,要是普通头疼脑热,必定不会停了大朝会,一定会坚持如旧,既然朝会都停了,那说明应该不是小病。 大皇子将二人迎进去,寝殿中隔了一架屏风,谢宁在屏风后同两位郡王见过礼,方夫人也陪坐在一旁。 越郡王和昌郡王关心情急,也顾不得多问,两人一起向榻边挪步。皇上躺在那里,两颊因为发烧而透着不正常的红色。 越郡王心里格噔一声。 问过太医,再看过脉案,李署令话说的很明白,皇上龙体看着一贯康健,自己难免也就不加意保养,眼下看着病来的急,其实病因早就种下了。眼下已经试了一个方子,看烧能不能退。倘若到了今天傍晚烧还不退,就再试另一个方子,那一个药性就更猛烈些了。只要烧能退了,人醒过来,这病就没有大妨碍。 可是,第一副药已经煎了,也喂皇上服过了,到现在也仍然没有起色。 发烧时间长了,人可容易烧坏。越郡王听说过,有人高热不退,活活烧成了傻子瘫子的都有。 他不敢多想,越想越是让人心惊。 谢宁想到前些日子皇上敞着门窗吹冷风,心里懊悔不已。早知道……若是早知道,那天就不该只劝皇上用了些姜汤,应该早些请太医来认真诊治才是。那一场风吹的当时没觉得什么,过后皇上也没有什么不妥,谁想到那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