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先听到王妃略带愤怒地喊了一句“你松手!”,当时几个人互看一眼,各自都是一脸了然,觉得这没什么可说的。 夫妻嘛,这肯定是闹上了。不过,大概是郡王爷想,王妃今天精神头不好,并不想。 结果过了片刻,又听见王爷的沉喝:“你干什么!别闹!” 他们就听不明白了。 这一前一后的两句话搁一块儿……合着是两个人都并不想行床笫之欢?那怎么还闹得不高兴了呢?安心睡觉不就得了吗? 卧房里,孟君淮可算把动手动脚的谢玉引给治住了。 他把她抵到墙角,一手支着床,一手将她的两只手腕箍在一起:“你什么意思?有什么话你直说!” 他一点都不觉得谢玉引这是突然“想开了”。方才她刚开始还说两句话,到后面就一个字都没有了,他细看,她面色发着白,眼眶又红得明显——这哪是要体会敦伦之乐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无形中有把剑在抵着她、逼她做她不肯做的事一样。 虽然二人早已是夫妻,他“顺水推舟”地让这事成了也算不上错吧,可乘人之危也实在无耻了些。 玉引被他按着动弹不得,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孟君淮回想了一番这两天的事,蹙眉:“你伯母到底跟你说什么了?你把原话告诉我。” 原话…… 谢玉引神色微颤,避开他的目光闷了好一会儿,才可算把那些在她看来很是自轻自贱的话说出来:“伯母说、说我跟殿下也……算不上门当户对的,要我明白尊卑,尽心服侍殿下……” “这话你竟听了?”孟君淮气笑。他蓦地松开她,翻身下了榻,一阵恼火冲得他直走到了卧房那端门前的屏风处,俄而又强定住神,转过身来,“你若是愿意信这话,就直接告诉我,我以后再不来你正院!” 他真的很生气! 身边的女子做小伏低一直是件让他很别扭的事,所以纵使几年下来宫里赐进府的人不少,他真正宠过的也就尤氏一个——其实他也知道很多时候尤氏都跋扈得有些过,但便是这样,他也觉得与尤氏相处比面对何氏她们舒服。 简而言之,行事跋扈放在他这儿是能忍的,做小伏低则让他避之不及。 没想到现在这个小尼姑也给他来这套! 孟君淮火很大,见她不说话,又几步踱到榻边:“你是真打算听你伯母的,还是打算按自己的性子过日子?你给我个准话!” 谢玉引也气恼地看着他。 大伯母的话本来就让她觉得十分憋屈,好不容易说服自己照做了,他却又发了火。 她直觉得自己在受夹板气,一时不快地觉得自己怎样做都不对,她就瞬间不想再顾忌谁的情绪了! 于是她躺下便道:“我睡了。” “……”孟君淮一口火气被截住,噎得干瞪眼。抱臂站了一会儿之后也没别的辙,哼了一声只得也躺回去。 他余怒未消的成心找茬:“你睡进去点!” 她便往里挪了挪。然后,他听见一声低若蚊蝇的抽噎声。 . 天色渐明,一辆马车停在了王府的偏门前。这马车虽然精致讲究但说不上华贵,放在这权贵聚集的京城里,并不起眼。 顾氏扶着侍婢的手上了马车,驭马的宦官扬鞭喝了一声,马车就驶了起来。辘辘的车轮声有些令人头疼,但顾氏的神思却愈发清明,向琢磨棋局一样,琢磨起接下来的每一步路。 不算两位侧妃,王府里的妾室还有六个。但她和苏氏是最年轻的,她们去年才随着新王妃一同入府,与王妃是一样的年纪。 她最初觉得自己必会在府里风生水起,因为逸郡王在她入府次日就召见了她,虽然只是叫她去下了盘棋,可她那日打扮得细致、言行也很小心,自问该是给逸郡王留下了不错的印象的。 可是,之后就再没有什么了。她们一同入府的三个人里,王妃在月余后突然与逸郡王热络起来,苏氏则搭上了何侧妃,她这个最先被召见的,反倒成了最安静无声的一个。 慢慢的就连底下的下人都开始欺负她了,这个月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