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严。 陈仰又觉得不太合理。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纸包不住火,没有不透风的墙,谁家这么对待一个小孩子,街坊四邻的早晚会发现。 陈仰的记忆里,与他家只隔了一条巷子的平房那一片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 “你对我小时候的事很感兴趣?” 头顶响起冰冷的声音,陈仰还没想好怎么安抚已经在克制情绪的少年,就听他又道:“我讨厌小时候,你再感兴趣我也不会告诉你。” 陈仰:“……” 怎么隐隐还有点赌气的成分? 陈仰抹了抹斜飞到脸上的雨点:“小时候过得不好,长大了就好了,时运是转着来的。” 朝简凝望雨幕,半响嗤笑出声:“长大了,更不好了。” . 陈仰回过神来的时候,屋檐下只剩下他自己了,耳边回荡着少年的那句话,他咀嚼出了嘲讽,愤怒,痛苦。 还有一丝掺了许多杂质的怨恨。 陈仰把手放进外套兜里,深吸了一口潮湿清冷的空气,朝简说自己从出生到童年期都在三连桥,国外成年,二月份才回国。 长大了比小时候还要不好。 那就是说,三连桥的经历让他不开心,国外更是。 陈仰抿住嘴,舌尖掠过唇角,今晚之前他从来没听朝简提起过家人,现在知道他家的老人不在了,他在家里过的不好。 朝简是在什么样的家庭长大的呢…… 国外又是指哪个城市? 对了,朝简还提起过他的医生,给他开药,告诉过他怎么控制自己。 似乎在他深谙不明的世界有很大的分量。 陈仰的头脑里又多了几个疑点,再不清除掉一些就要炸了,他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掉头回了屋里。 . 往常这个时候,两个老人已经睡下了,今晚他们还精神着。 家里多了些人气,热闹。 陈奶奶拿着一个东西进堂屋:“小陈啊,你的鞋子里面湿得厉害,明天干不了,用吹风机吹吹吧。”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这个,我琢磨着家里应该有,果然给找出来了,”老人碎碎叨叨的,没什么逻辑,糊里糊涂的。 陈仰接过吹风机看看,小型的,浅绿色,他搬了个凳子去墙边的插座那里,拎起一只湿哒哒的鞋,想想又放到了地上。 “怎么了啊?”陈奶奶问。 “我的鞋太湿了,还滴着水呢,吹不干的。”陈仰举举手里的吹风机,“这也不能对着吹,很快就发烫了,容易烧掉。” “你只管用,坏了没事,我跟你陈爷爷平时用不到这个。” 陈奶奶笑呵呵的坐过来,用吃饭时的那种亲切目光看着陈仰,满眼的慈爱。 “……那好吧,我吹吹。” 陈仰抓着吹风机的插头插上去,抱着鞋子吹了起来。 没一会,陈仰就把吹风机塞鞋里面,呼呼声压了大半,他一直留意着机壳的温度,烫手了就关掉歇会。 这是陈西双的物品,遗物,不是说坏了再买一个就行的。 陈奶奶不怎么说话,就望着陈仰。 陈仰求助的视线往朝简那瞟。 朝简停下刷手机的动作,掀了掀眼皮,鼻子里发出一个气声,看到了,知道了,你很讨老人喜欢。 应付三岁小朋友的态度。 陈仰的脸一抽,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确实是在得意,炫耀。 看到没,老人家更喜欢我。 甜蜜的负担。 . 陈仰把一只鞋从湿的吹成潮的,换另一只吹的时候,向东在微信上敲他,那货来了个三重奏。 红包,玫瑰花表情,笔芯。 陈仰正要拉黑,聊天框里来了条语音,他没去戳。 另一边的向东像是知道陈仰不会戳,发完语音就抛过来了一段文字。 向东:你们上哪儿了?任务地? 陈奶奶拿走陈仰的鞋子,又拿走吹风机,浑浊的眼往他手机上瞥瞥,示意他玩他的。 “……”陈仰屁股一歪,背靠上墙壁,漫不经心的打字。 陈仰:私事。 向东:他带你去他家了?见公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