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大或者加快都有可能,具体谁知道呢。”向东躺在太阳晒不到的地方,英俊立体的轮廓收敛了大部分狂肆不羁,“给你仰哥做做祷告。” “收到!”凤梨像模像样地念祷告词。 . 陈仰跟朝简穿过一楼拐上楼梯,他边倒着走边往后看台阶,两只手紧紧扣着纸箱外的木条。 朝简在底下托着快件,右手的纱布全红,一滴一滴的血珠往下落,在台阶上砸出了大小不一的血花。 “你把右手放下来,别扶快递。”陈仰的音量控制得很轻很小。 “没事。”朝简的呼吸很均匀,一点都没乱,“你看好台阶。” 陈仰留意朝简的气色跟情绪状态,一层一层往上走,他徒然看见了什么,瞳孔缩了缩。 有一双黑色高跟鞋整齐摆在楼梯上面! 鞋是301曹贵芳的,怎么在这?陈仰的后背开始冒冷汗,他其实对女鬼的高跟鞋有阴影,鬼故事里的哒哒哒声令他记忆深刻。 幸好不是大红色的。 陈仰咽了口唾沫,高跟鞋要跟在他们后面他们走?他往上爬几层,发现鞋还在原地,并没有跟上来。 “我想把箱子放地上。”陈仰停在一楼到二楼的楼道里,用气声对朝简说。 朝简看了他一眼:“好。” “我数到三,你配合我。”陈仰轻声数着,他的双臂肌肉绷紧,指骨突起,慢慢将箱子往地上放。 朝简全程配合他。 大箱子落地的时候几乎没什么声响,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 楼道里的光线偏暗,空气里弥漫着潮湿发霉的味道。陈仰从上往下看那双高跟鞋,这会不会是小襄跟武庆的快递售后,他们没顾得上拿。 陈仰下楼停在高跟鞋旁,他隐约嗅到了什么气味,不确定地动了动鼻子。 “油漆?”陈仰怪异地吐出两字。 朝简站在他身边,看他弯腰去碰高跟鞋,快要碰到时停住,指尖蜷缩了会,又一点点伸展开,一把拿起了鞋子。 ——这是他成长的痕迹,清晰而坚定。 陈仰顺着气味把鞋子翻过来,发现鞋底有油漆,他用手一抹,指腹捻了捻。 “还没干。”陈仰说,“不久前才踩上去的。” 朝简没应声,听他分析。 “这楼里只有402一家在装修,但402是铺地砖打墙阶段,还有哪里会有油漆?”陈仰跟朝简耳语,“顶楼?天台?只有这两个地方我们没去过。” 他用眼神询问朝简,你看呢? 朝简凑到陈仰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耳朵上的绒毛,嗓音低低哑哑的,有那么点意味难明的笑意:“哥哥,你已经不需要我了。” 陈仰的眼皮颤了颤,喉咙里溢出一声疑问:“你这说的什么话?” “说你适应了任务世界。”朝简让他把高跟鞋放回去,“走吧,去上面。” 陈仰深知此时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他放下高跟鞋,大步跨台阶回到楼道里,搬起木箱子。 走了没一会,陈仰又停了下来,他隔着两层台阶看墙边的“黑纸”。 确切来说是武庆的尸体。 整个躯体变成薄薄一层,像被什么东西大力挤压过,再一块块碾平。 人变成了一张平面图,恐怖至极。 “平面图……”陈仰没凑近,他就在原地打量,脑中挤满了思绪,扣着木箱的力道有所分散。 木箱没有摔下去,也不会摔下去。因为朝简在稳稳托着,鲜血直流。他没有让陈仰先找个地方把木箱放下来再说。 陈仰的思路不能被中途砍断,这是最重要的。 “有点像贴在墙上的纸?”陈仰自说自话,他想到什么,一股麻意从他的后脑勺往下窜,瞬间爬满全身,对,纸,就是纸! 楼里不准快递进出,杨沛的嘴里塞满了碎纸片,武庆变成纸贴在墙上。 三个信息一结合,就是…… 通告! 陈仰急促喘息,飞快道:“朝简,我们返回下面的楼道,我要去一楼查东西。” 朝简说:“为什么不干脆把快递送了再查?” “我根据大家提供的信息推测,上楼的途中基本是安全的,上去以后跟下楼比较危险。”陈仰说,“线索最好是在送快递上楼期间调查,我们暂时不去二楼,木箱也不能往那上面抬。” 朝简缓慢吐出一口气,他像要远行的父母,生怕留在家里的孩子被坏人欺负骗走,一再试探。 陈仰不知道朝简所想所虑,他拉着对方轻手轻脚下楼。 那双高跟鞋不见了。 陈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