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的确惊人,能看清,那个缓缓朝安平轮前进的东西,似乎也是一艘船。平心而论,那艘船的行驶速度并不快。可眼下,两艘巨轮已经离得很近。有船员发觉,惊恐地喊着船长。船长皱眉,显然没有想到,不过片刻功夫,事情就有了这样大的变化。但他还是镇定地下达命令,一面试图用无线电与对面的船联系,一面指挥船员,让安平轮朝一边避开。 而季寒川迟疑:在那艘撞来的船上,自己似乎看到一个巨大的缺口—— 到这一步,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似乎成了定局。季寒川这样想,准备去甲板,看自己是否能做些什么、力挽狂澜。可念头一动,他忽然觉得一阵晕眩。这样的晕眩,似乎是由“游戏”强行注入,忽略掉季寒川的意志。他扶着额头,与之对抗片刻,最终仍然陷入沉睡。 意识清明的最后一刻,季寒川忘记自己所处的环境,反而想到吴欢的话。 ——“游戏”究竟是什么? ——在“游戏”之中的“玩家”又是什么? 他头脑昏沉,像是有异样的力量直接抹去他的思维。 又像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是他的过去,是他的伴侣、孩子,再醒来,季寒川依然什么都不记得。只有一点残存的、在上一局游戏中就曾浮现出的画面。 他在奔跑。 身后是被黑暗吞没的城市,唯有前方有一点光。但季寒川并不知道,那点光,意味着什么。 他背后再无退路,黑暗几次要撩到他的衣角。 跑了许久、许久,倏忽睁开眼睛。 他回到房间里,坐在书桌边上,手边是钢笔、日记本。 窗外晨曦出现。季寒川看不到太阳,但能看到金色的霞光,与被日光照耀的云层。云层鎏金,向远方绵延而去。他看在眼中,意识到:雾散掉了。 半小时后。 季寒川坐在餐厅中,手指捏着纸页,很随意,问服务生:“我们还有多久到岸?” 服务生先前大约被叮嘱过,知道许多客人会问这个问题,此刻回答:“昨晚雾太大了,所以船长决定暂停行船。不过不会耽搁很久,天黑之前,肯定能靠岸。” 季寒川“唔”一声,心里琢磨:没有提那艘撞过来的船? ……也不意外。 如果安平轮避开了,那当然没必要说。讲出来,也只是给乘客增加心理负担,没准还影响到安平轮日后船票销售。 如果没避开,就更不会说了。 季寒川点完早餐,临时决定:待会儿,先去甲板上看看。 要是真的撞了船,一定会有痕迹。 他信奉民以食为天。又兼心知肚明,船如果继续航行,那食物迟早要短缺。于是这天早晨,季寒川在点了足以果腹的食物后,又叫了些茶点,言明送到自己房间。 之后,他转去甲板。围栏光亮如新,没有丝毫缺口。 季寒川靠在上面,低头,去看船身。这个角度,真要看,其实很艰难。但季寒川视线落在船下海面的倒影上,想:没有破…… 在现实世界,这当然是好事。 可惜此刻在游戏里,就像前一局里听到的吐槽,“游戏”不会宽容对待玩家。 眼下情境,非但没让季寒川安心,反倒让他有了很多狐疑。 他又去驾驶室。轮了班,里面没有昨夜的面孔。这一回,季寒川不曾特地隐藏行踪,于是有船员看到他,走过来问:“先生,你需要帮助吗?” 季寒川笑一笑,视线一转,恰好见到船员中的宋和风。对方也见到他,先一怔,随后往这边跑来,对同事说:“这是头等舱的韩少,是老板的侄子。” “世侄”,被他直接省略成“侄子”,无形之中,就把季寒川与张老板拉近许多。 先前的船员听了,脸上透出点紧张。宋和风道:“没事,韩少有什么问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