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里一天比一天稀薄的粥,说:“哪里不对劲?” 和他同桌的人是二班的玩家。这两天,他们慢慢聚在一起。 二班三个玩家,性别都是男。此刻董佳泽左右看看,说:“都没什么精神,也懒得看书。”在他们旁边一张桌子上,小胖子npc手里拿着本政治重点,可是眼睛一闭,半天不睁。旁边一起吃饭的人要走了,拍一拍他,小胖子才猛然醒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方良:“我看有人去约了心理咨询,回来以后也怪怪的。” “好像丢了魂儿一样。” “一百天的游戏,这才第七天,出这么多状况,不对劲儿吧。” “可能都不是第七天呢。”方良说。 二班的另一个玩家姚光远问他:“你什么意思?” 方良说了自己先前与左雯的讨论,其他人若有所思。 他们不知道的是,另一桌隔壁,坐的就是季寒川与邵佑。邵佑一下一下撕着馒头,动作优雅,倒像是在撕面包。季寒川看了他一下,留神听着隔壁桌的动静,在心里又记了一笔。 第一局游戏时,七天,出来十个害人的游戏生物。第二局游戏中,更是直白地分作白天黑夜两种模式,晚上三个船舱面对不同事物。 所以,没道理在一百天的游戏里,只有半夜聒噪的影子一个鬼怪。 只是不知道其他东西是什么。 除了季寒川之外,十五班也有其他学生约过心理咨询。这天课间,季寒川有意在那个同学接水、偏偏饮水机的热水完了的时候走上去,手里也拿着杯子,做出等候的模样。很无意,说:“周末了,连个买饮料的地方都没有。” 那同学说:“还饮料呢,我能吃饱就谢天谢地了。” 季寒川笑一下,说:“这两天,我嘴巴里唯一有味儿的就是心理老师那块的茶。”他面不改色,说着谎话,“你也喝了吧,我琢磨着,回头能不能去蹭点茶包。” 那同学也笑,有点出乎意料地看着季寒川,一脸“看不出啊你居然有这种娘唧唧的爱好”。 季寒川看着,就明白:他喝了。 他后来又问了其他几个同学。结果无一例外。 同时,上课补觉的人群之中,慢慢也有这些人的影子。从这点来说,季寒川倒是非常“合群”。 他考虑过其他可能。是心理咨询室的氛围、心理老师说话时的关键字……但这些天,预约的人越来越多,能分给每个人的时间就越来越短。甚至有人是单纯地蹭沙发,想在咨询室睡一觉。用他们的话说,在外面时,总有些心慌意乱。到了心理老师这里,才有片刻安宁。 而每到这时候,心理老师都会给他们端一杯茶。 季寒川想:两种可能。要么茶不止是“茶”。要么是通过倒茶这个既定印象,来隐藏真正重要的东西。 所以,自己要怎么做? 季寒川此前是不爱插手游戏生物与玩家之间的事儿的。 偏偏这回,邵佑明确说过心理老师有问题,而这个“问题”又很慢性。现在只是表现得困倦、心神不宁。可到后面,谁知道会出现什么不良反应。 这种人群中的不稳定因素,如果不提前确认、控制,兴许会出大问题。 季寒川想象力丰富,脑海中是一片猩红血色的海城一中。他摇摇头,想:至于吗? 可游戏里没什么是“不至于”。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