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刑司的人将事情都说破了,小吏们也便毫无顾忌,只说那水工司的主司孟宪太缺德,当初为了顺利要到司金,故意将各项工程的筹算往少了算,等要了金后,再将工程改换个名目,打回到农司。 也就是说,就算水工司痛快地将金交回来,也是远远不够的。 姜秀润倒是知道这位孟宪孟大人,这位可是日后会飞黄腾达的主儿。前世里,他日后可是跟季秉林一般,同列为相,甚至跟实干的季秉林相比,更得圣上爱重。 孟家是大世家,甚至比尉家资历都要老。当初在支持凤离梧立储时,倒是没有言语,秉承着中立之姿。 但是当凤离梧进一步想要早早继承皇位时,孟家却是极力反对,保持了端庆帝的皇权不倒。 几大世家其实都唯孟家马首是瞻。孟家摆明了要在国君与国储之间维系着平衡,拿捏住两头。是以其他的世家们也纷纷心领神会,几年来都相安无事。 而端庆帝也好,凤离梧也罢,谁都不会去平白的招惹孟家。 这也是孟宪敢肆无忌惮,空手套白狼的缘由。 毕竟他身为水工司,肥了自己主管的司部的腰包,换来了一批死心塌地的部下,为他日后的升迁运作,大有裨益。 姜秀润在司里的这半日乃是兴冲冲而来,却败兴而返。 当人上了马车后,便有些有气无力。 她初时出仕,原以为当是乘轩服冕,华车顶盖,一路招摇过市的威风。 至于府衙里的事情,她自认为慧眼识英才,再伯乐个几位如季秉林一般的人才,就妥妥的高枕无忧了,反正是好过后宅的憋闷。 谁知道,太子爱宠,将她扔进这么个屎粪坑子里,真是跳进去爬都爬不出来。 正瘫在马车里长出气的功夫,那马车前却又传来了喧哗声。 姜秀润探头一看,原来是二皇子凤舞携着一众官员前去赴宴。 而在凤舞身旁,赫然是此时正任水工司主司的孟宪。 大约是听说了姜少傅出任农司的事情,凤舞特意带人堵在巷子口恭贺新任的农司。 虽然不知凤舞的什么把柄被凤离梧攥在了手里,他并不想揭露姜秀润的女儿身,但是并不妨碍凤舞前来讨晦气。 二皇子坐在马背上笑着道:“少傅大人成为主司,实在是可喜可贺。今日水工司与吏司的官员正好要一并饮酒清谈,怎样样?姜主司给个面子,与诸位同乐可好?” 碍着君臣礼节,姜秀润少不得下马车向凤舞施礼。 玄衣宽摆,偏偏腰肢纤细,玉面束冠,不知情的,当真心里要暗叹一声,好一个翩然郎君,玉貌冰姿。 凤舞原本就是来添晦气的,可是他也没料到姜秀润穿着官服这般的好看,一时不再说话,看她的眼神都往肉里盯。 可是当目光落到这位翩然新主司挂在腰间的衣带钩时,凤舞的眼神暗顿了一下。 他见过那造型别致的如意钩,早朝的时候,分明挂在凤离梧的腰间,而现在却出现在了姜主司的身上。 二人的亲密不言自明,这是在昭告天下,这位翩然美少年是他凤离梧的人。 还没给姜秀润添堵,凤舞自己心里现在却是老大的不高兴。 不过他身旁的孟宪,却是先冲着姜秀润拱手道:“一早便盼着农司新主司走马上任,未曾想竟是您这般年少有为的,农司有了当家做主的,寄放在我们水工司的几样差事就有了着落了,待得明日,我派人前往农司交接,姜大人意下如何?” 姜秀润觉得这孟宪当真是个官场的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