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敏俞起身,临走还要嘱咐一句:“表哥你保重身子,有什么话好好说,莫和表嫂置气。” 瞧着二人情深义重的样子,是浑把选秀的事抛脑后去了,沈观鱼眉毛都未动一下,等她出去了,开门见山道:“我是来拿放妻书的。” 赵复安惨然一笑,摊手道:“我如今这模样,如何为你写?” 听到这话,沈观鱼压下心底怒气:“那我就等世子能起身写字时,直接将放妻书送到我府上去吧。” “站住,来人!” 沈观鱼回头警惕地看他,他们果然要用强的吗? 业平走了进来,扶着赵复安坐了起来,见她一脸恐慌,赵复安摇头笑道: “你以为是要把你抓起来吗?放心吧,你我毕竟是夫妻,我虽……做了错事,但不会一错再错,我母妃她逼迫你,怪我卧床照顾不到,为夫在此向你赔礼。” 这话并没让沈观鱼彻底放下心,而是一眼不错地看着他的动作,和门口处。 赵复安确实不能挪动,业平将笔墨砚台齐备的小几搬到床上。 他提笔蘸墨,说道:“你不必如此害怕,观鱼,坐下吧,真要抓你早就动手了,咱们好好说一会儿话可好。” 沈观鱼在稍远的绣凳上缓缓坐下。 “观鱼,只是一次错误,我鬼迷了心窍,你就不肯原谅我,让我补偿你吗?” 沈观鱼淡淡道:“我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不只是借种之事,还有张凭云的事,这几日她无数次地想,若不是被困在齐王府中,再见到纸条的时候,能早一点到大理寺,张凭云是不是就不会死。 她的妹妹是不是就能和洗脱了冤屈的夫君高高兴兴回登州去了呢? 赵复安却不知道她心底的伤痛,只问:“这三年,我当真对你如此不好,一次错就将从前的好全都抹消了!” “我亦侍奉长辈,照顾里外,为齐王府打理庶务,更为你担了骂名,赵复安,我不欠你的。” 他的面色扭曲一瞬,断然开口道:“你莫不是真攀上了皇帝,世子妃之位都不要了,去做别人见不得光的情儿?沈观鱼,你没脑子吗?” “你们做了腌臜事,就觉着天下人都与你们一样吗?”沈观鱼说得义正词严,赵复安到底是信了,她同赵究清清白白。 句句都被反驳,劝说终究无果,赵复安到底是抬笔,在纸上写下放妻书几个字。 沈观鱼屏息静气地看着,直到末尾提上了赵复安的名字,她才有点相信,赵复安是真的肯放她走了。 在“赵复安”三个字上按下手印,他将印泥递给沈观鱼,她走过来要压那印泥。 赵复安却忽然抓住她的手腕,面色有几分阴骘:“观鱼,按下去,你我此生就不再是夫妻了,你真要如此吗?” 她沉默不言,紧紧盯着赵复安的脸,猜他是不是有要反悔的意思。 “我这一辈子出身显贵,样样要做到最好,观鱼,就只有一点错漏,我辗转难眠了一年才敢告诉你,我已经没有勇气再教另一个人知道了,我不是天生就想做这种坏事,我走投无路了,你为什么不肯原谅我?” 这番剖白可以说是声泪俱下,配上那张病弱的脸,实在引人心酸,沈观鱼看着他,叹了一口气。 她并非对赵复安的伤痛视而不见,但体谅不代表她要献祭自己,“复安,我只能保证你的事我不会说出去。” 听入赵复安耳朵里堪称无情,他低下了头,还带着点眼泪的眼睛涌出无边的恨意,这个女人终究对他无情,才能狠心至此。 再抬起头,赵复安释然般松了手,“按吧。” 沈观鱼手得了自由,不放心地瞧他一眼,终于缓缓地在自己的名字上按了一个指印。 赵复安将放妻书拿起交予她,没漏下沈观鱼的那点子如释重负的情绪,心底冰寒一片。 “当年合衾酒喝过,如今换作离别盏,为夫人饯行,往后婚丧嫁娶,再无干系……”他取过床边放的酒壶和两个小酒樽,“当年喝的是女儿红,如今也一样吧。” 沈观鱼慢慢道:“你如今的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