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铁链舞得哗哗作响,将他一力拽回,拽得他跌倒在地上。 拂袖便是朦胧烟雨,垂眸便是氤氲雾气。他试着挣脱枷锁然无能为力,痛苦地蜷缩起身体。最终只能放弃挣扎,重新坐回石桌旁,扣着锁链的手为自己斟一盏茶,神色淡漠地轻轻抿了一口。 他皎若明月,是世人神明,如山中居士,却终究跳不出俗世。仙鹤被局限在画里,总也飞不出去。 他是仙,众生顶礼,桎梏太多。 沈浮白舞的是自己。 那个被迫收敛锋芒,隐忍本性,内心永远向往自由从不妥协的他,正是这戴着枷锁无法起飞的仙鹤。 他从年少轻狂到惯学会收敛情绪,对待媒体游刃有余,圆滑世故,精于算计。犹如从痛苦挣扎后蜕变为不动声色饮茶的白衣仙人。 这一段舞并没有用太多的技巧动作,只是其中的隐忍与挣扎,任谁都能够感受到,并为之动容。 这是沈浮白的心语。 这一幕舞,叫《茶楼》。 - 笛声渐止。 扬琴起。 白衣仙人听到扬琴声,神色怔松,放下手中的茶盏,循声而去。 扬琴一声一声,敲在人的心上。 白衣入世,遇见一间酒肆。 他执起一樽酒,低头轻嗅一瞬,目露迟疑,抿了一小口。 顿觉味道甚好。 仙人起舞,这回舞蹈的力度大了些,铁链撞得更响,可仍是未挣脱开。 他渐渐无力,回头再看那樽酒,立时冲过去,将整个酒壶抢过。 沈浮白仰头做了个饮酒的动作,酒壶里真的有水,倾倒下来,被他尽数接住。 然后扔下酒壶,连续几个串翻身,手腕上的铁链自然而然缠住了他。 沈浮白身形凝滞一瞬,继而继续转了下去,直接将锁链从石桌上扯下来! 下一秒,他转换方向踏步翻身,将缠在身上的锁链一圈圈解开,在链子即将飞出去的时候一把抓在手里。他没有停下,继而在旋转中脱下了身上的仙鹤大袖衫。 他凌空一跃,一个大跳,交领上衣与下裳的系带也随着他的动作被解开。落地之时,一身白衣尽数飘落到地上。里头穿了一身红衣,与妆容衬得艳丽。 扬琴渐息,鼓声起。 舞台上同样有几个装饰用的大鼓。在音乐的鼓点,沈浮白灵活自如地甩起手上的铁链,像在耍双截棍。而链子的难度无疑比双截棍更大。黑色锁链在沈浮白手上被甩出残影,一次次击打在鼓面上,节奏与背景音乐恰到好处的踩点,一次也没有甩在自己身上。 台下的呼声都快把鸟巢的天花板给掀了。 ……差点忘了,鸟巢是露天式,没有天花板。 台下的呼声都快把地球的大气层给掀了。 “卧槽,太厉害了!” “怎么可以这么棒啊啊啊啊啊啊啊!!!” “刚那段我拍下来发朋友圈了,我朋友圈的点赞数从来没有那么多!” 鼓声已经将全场气氛点燃到了极致,但这还不算完。 鼓声未停,箜篌起。 沈浮白丢下铁链,跪转至酒窖前,身子如蛇一般攀至酒坛上。他翻了个身,躺在酒坛上随手抄起一坛,拔掉酒塞,一饮而尽。 酒水哗啦啦流下来,几滴顺着他的喉结滑落,流入微敞的衣领。半眯了眸子慵懒含笑的青年美艳又性感,欲得叫人看一眼便被夺去呼吸。 编钟起。 随着编钟的第一声敲响,全场都被震慑一般,声音轻了一倍。 沈浮白舞蹈的配乐都是现场演奏,并不是放伴奏带。一整支民乐队就在另一边。巨大的编钟占领了超大一个场地。 古老的编钟迄今已有两千多年历史,当它敲响之时,其大气雍容,难以言喻。 半卧在酒坛上的青年似乎也被这声钟磬音敲醒,眸子微微睁开。随即砸了手上的酒坛,翻身而起,就是连续三个高难度的技巧动作。 云里接连续侧手前空翻接毽子后手翻。 现场呼声震耳欲聋。 “啊啊啊啊啊啊妈妈我看到的是真实的人类吗?!!” “这是神仙这绝对是神仙他都飞起来了!!!” “这简直比杂技还杂技!!我为我以往的无知道歉,我以为舞蹈都是软绵无力的,这太他妈强了!!!” 音乐愈发高潮,红衣青年在这样的乐声中摆脱束缚,纵情舞蹈。 这一幕舞,叫《酒肆》。 茶楼酒肆,最具谈资。 酒酒,无畏人言,尽管放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