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退烧贴和温度计回来,一量体温,39.6,眼看逼近40度。难怪如意冷的牙关打颤,把所有能盖的东西全给她盖上还嫌冷。 半夜三更的,人生地不熟,除了替如意用上这片仅存的退烧贴,灌下几包浓浓的感冒冲剂,一行人束手无策。 “我没事,你们快休息吧。” 明天上午,钟子健和冯紫彤还有比赛。比赛前,每个人的心理压力已经够大了,如意不想他们被自己搅的心神不定,睡难安枕。 她一声不吭的独个儿折腾了一宿,身体内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冷热交织,苦不堪言,被褥全被汗水湿透。 退烧贴还是有效的,天亮前,如意体温降低不少。冯紫彤一早就收拾离开准备比赛去了,房间里只剩下如意一个。 如意勉强爬起来,支撑着冲了个澡,照照镜子,脸色苍白。早餐时间就要过了,可她对着酒店的自助早餐一阵阵的恶心反胃,根本吃不下。 孙俊德闻声而至,替如意端来最简单的黑面包和大杯的鲜榨橙汁:“难受也尽可能多吃点,你晚上还有比赛……对不起,让我把药全用了。” 人是铁,饭是钢,这个道理如意懂。哪怕吃了吐,为了晚上那场硬仗,还是要吃的。 她压着恶心啃了一片木屑般的黑面包,因为橙汁富含维生素c,有助消炎,强迫自己接连灌了两大杯。 赛场上精神矍铄的选手背后,你永远无法了解在他们身上,到底背负着多少有形和无形的压力。 傍晚,练完琴的如意再次发起烧来,而药已经全部用光了。 比赛迫在眉睫,没时间医治,吃不下饭。在大家焦灼的目光注视下,她做了与孙俊德同样的选择,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坚持比赛。 如意请冯紫彤替自己化了淡妆,勉强遮盖病容,穿着她黑色的小礼服登上赛场。 第一轮的两首作品需要一口气弹完。演奏到第二首b大调夜曲时,强打精神的如意突然感觉眼前一黑,有那么一瞬间似乎失去了意识。 等她缓过劲儿来时,发现自己的琴声并未中断。那是因为练习过太多太多次,重复过太多太多遍,手指在失去大脑指挥时仍在不自觉的下意识跑动,挽救了她片刻的眩晕。 现场聆听的孙俊德在台下替她捏了把汗,那几秒钟与整首曲目的发挥相比明显逊色。不幸中的万幸,是没有断在台上! 走下舞台的李如意,在卫生间吐了个昏天黑地。她腹中空空,其实没什么可吐,吐的全是苦胆汁,身体难受,接近虚脱的无限难受。如果不是因为这是公共场合,她恨不得当场趴下。终究还是扶着墙出来,踉踉跄跄地找了把长椅,不顾形象地卧倒在长椅上。 身在异国他乡,人不舒服的时候会特别想家。加上刚才比赛发挥失常,原本就难受的如意更添了懊恼。她脑袋里火烧火燎,晕的睁不开眼睛,只想躺在椅子上自生自灭,动弹不得。 孙俊德、钟子健和冯紫彤全找了过来。 冯紫彤摸摸如意的额头,不由哎呀一声:“太烫了!不行,这个烧法儿得赶紧送医院,我找组委会的人去。” “我去,你照顾她。”钟子健一跃而起。 冯紫彤替如意拎着背包,背包里的手机在不停的振动:“如意,要接吗?” 如意担心是父母的电话,闭着眼睛说:“给我吧。” 手机塞到如意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如意……”居然是云飞。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