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从心底刨出了一副骸骨,把它装点得明亮动人,欺骗世界。 自己如珍似宝的东西,在桑杉的眼里就跟一具朽尸无异。 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就像自己从来不曾忘记过。 这些思绪于他的脑海中奔腾,像是带着锋利的刃,把一些柔软的、迟疑的、朽烂的东西,绞成了碎屑。 节目组要求男嘉宾们就像是欢送士兵上战场一样,欢送他们的爱人“踏上征途”,站在桑杉面前,肖景深想了半天才说: “注意安全。” “你也一样,注意身体。” 穿着裙子的男人和穿着牛仔裤t恤上衣的女人,在这一刻诡异地融洽着,既没有宫齐石蕙的嘻嘻哈哈,也没有牧大明和樊玥淡淡的尴尬,但也不像葛成轩栾似锦那样仿佛一切都很正常的样子。 被胃疼折磨到现在,肖景深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疲惫,这种疲惫甚至洗掉了他身上温柔的特质,让他看起来跟平时不同。 这种不同就连牧大明都感受到了,何况敏锐如桑杉。 她看着男人的眉目,轻轻笑了一下:“学会只往前看,你身上的压力就会少很多——你教我学游泳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是的,桑杉的游泳是肖景深教的,十四岁的女孩儿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学会了蛙泳,又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学会了自由泳,她在这项运动上天赋卓绝,短短三天就能陪着肖景深在泳池里连续五个来回。 今天,从桑杉嘴里听见了自己说过的话,男人知道它此刻代表的真正含义: 别再沉湎于过去的那段感情,利用它也放下它,让你能往前走得更好。 “如果你拿了冠军,我就考虑一下。” 桑杉的眉头轻轻动了一下:“我记得我说过,我不喜欢如果。” “那换一种说法,你不拿冠军,我就绝不放下。” 男人微微笑了一下,语气却坚定得让人惊骇。 “明明是对你好的事情,你为什么会以为……” “我们是一体的。” 从前喜欢着桑杉的肖景深,是绝不舍得让她为难的,可是抛却了那些过去,肖景深觉得自己的心也能硬起来了。 一排又一排的摄像机之下,桑杉垂下眼又抬起来,唇角一勾: “好。” 在长跑环节,桑杉一直是最后一名,她匀速地跟在前面三个人的后面,没有被落得很远,但也没有试图赶超。 两千米负重跑之后是自行车项目,山地自行车两公里,途中她们还要绕过很多障碍,到了这里,体力上已经跟不上的四个女人中有人开始放弃了比赛中的竞技性,比如石蕙。 也有人开始发力赶超,比如自行车骑得很溜的栾似锦。 就在所有人都关注栾似锦和樊玥越来越小的差距时,桑杉从自行车上摔了下来,跟拍的摄像机清楚地捕捉到了她流着血的手掌。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