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直送上云霄,仿若逝者的回应。 飞英仰头看着,压在心头的巨石逐渐消散。他忽而觉得轻松,也不回去,盘腿坐下,默默打坐修行起来。 和他一样没有吃酒玩闹的还有温熏风。 他拢着披风,静静地坐在河边出神。岳不凡路过瞧见了,想了想,提着酒壶走了过来,在旁坐下:“想什么呢?” “岳师叔。”温熏风客客气气地打招呼,“没什么,复盘一下这两天的事。” 岳不凡笑了笑,一针见血:“想小七城的事?” 最后殷渺渺突然离去所为何事,没大张旗鼓地宣传,可也不瞒有心打探的人,温熏风知道并不稀奇。 “是。”温熏风坦然道,“我没想到这一出。” 岳不凡好笑:“那恐怕是魔君亲自布下的,自有禁制掩盖,你不过筑基修为,看不出来才是正常。” 温熏风却道:“看不看得出来是修为,想不想得到是……”他点了点额角,没有再说下去。 岳不凡大摇其头:“你还年轻,前辈们比你多了许多经验。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比不上你。” “岳师叔想安慰我,我省的。”温熏风淡淡一笑,喉咙上又漫上痒意,一面咳一面笑,“咳,我这次学到了很多,咳咳,很高兴。” 岳不凡很想说“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了”,然而话到嘴边,不忍说出口。温熏风不是一个身体健康,前途光明的年轻后辈,而是一个身中剧毒,常年躺在病床上和死亡搏命的病人。 万千劝慰,终成一声叹息。 “师叔无须如此,福祸相依,我不以为苦。”温熏风容色平静,并不自怨自艾。他时间太少,每一点都不能浪费,这种紧迫感令他时时不敢松懈,反而屡次延续了他的寿命。 岳不凡难掩欣赏之色,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也不能时时刻刻绷着,今天是值得庆祝的日子,该陪师叔喝一杯。” “师叔饶了我吧。”温熏风眼中带笑,咳得却更厉害了,仿佛随时会把肺都吐出来,“咳,不成了,我回去歇着,师叔找旁人喝酒去吧。对了,我看冉师叔往那边去了,现在过去,兴许来得及。” 岳不凡扶额:“胡说八道什么,她……算了,别听人家乱传闲话。” “是,我记下了。”温熏风拿出手帕,擦了擦唇边的血丝,“我先回去了,夜深露重,师叔不要贪杯。” 岳不凡心中微暖,摆了摆手:“咸吃萝卜淡操心,你早些歇息吧。” 温熏风蹒跚着走回了帐篷,压抑住胸肺的痛楚,躺下来给自己盖好被子。正在此时,焦远走了进来,看到他回来松了一大口气:“你回来了。” “你怎么不去和他们喝酒?”温熏风问。 焦远说:“喝过了,回来看着你。你每次出门回来都要生上一场大病,不看着我可不放心。” “我无事。”他笑,“你去吧。” 焦远给他捻好被子:“不去了,还是打坐修炼。唉,我这次看到元婴出手,才知道自己有多废。” 温熏风安静下来,半晌,轻轻“嗯”了声。 天下如棋局,弈棋的人却屈指可数,绝大多数人都只是棋子,垒成一条踩在别人脚下的石子路。 多么可悲啊。 他阖上眼,叹息不已:什么时候,人们才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呢? * 庆功晚宴上,弟子们各有心思。 殷渺渺抽身离去后,一时没有要做的事,找了个僻静处散了散步,挥去了心头的郁气。 远处传来阵阵喧哗,热闹极了。她不想辜负良辰美景,再为旧事伤怀,干脆也找了个背风处,架起篝火,取出以前猎杀的妖兽串好,点火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