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对晚辈有冲喜之恩,只是婚前晚辈与四姑娘偶遇过两次,彼此都无意,晚辈不想互相勉强,故而选择了五年之约,失礼之处,还请老太君见谅。” 寿安君虚托起他的手,笑得很是豁达:“知道,娆娆都与我说过的,那丫头不喜拘束,世家高门处处讲究规矩,确实不适合娆娆。当初承蒙老夫人看得起,促成了你们俩的冲喜,如今你醒了,娆娆也找到了权势之家做后盾,你们俩算是互惠互利,谁也不欠谁。” 陆濯垂眸聆听。 寿安君转个身,对着窗外道:“我请世子过来,是想把娆娆的安危托付世子五年。她一个小姑娘,自认为学了几年剑法就什么都不怕了,可人心险恶,四年前她命大捡回来一条命,下次未必有这份幸运。陆氏一族忠君报国,老妇万分钦佩,恳请世子念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保护好娆娆,别再让她任人宰割。说到底,长辈的恩怨,与她何干呢?” 话音落下,寿安君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陆濯想到了自己的祖母,祖母为了他去承安伯府提亲时,言辞恳切肯定胜过此时的寿安君。 陆濯应承道:“老太君放心,魏娆是陆家妇一日,晚辈便会护她一日。” 寿安君笑了,目光在陆濯脸上转了一圈,态度变得轻松起来:“娆娆心是好的,只是脾气大了点,若有冲撞之处,还请世子看在她年纪小的份上,别与她计较。” 陆濯温声道:“我长她五岁,理当如此。” “我外祖母与你说了什么?” 上了马车,魏娆迫不及待地问道。 陆濯第一次看到她这般急切,婚前婚后的几次交锋,魏娆向来从容不迫,包括上次魏娆在祖母面前哭诉委屈,都哭得梨花带雨,大方得体。 陆濯反问道:“你觉得老太君会与我说什么?” 魏娆若能猜出来,还用问他? 她皱起眉头,打量陆濯的神色。 陆濯抿唇,侧脸冷漠地看向窗帘。 魏娆心想,难道外祖母在她面前大度,其实还是怪陆濯的羞辱了,骂了陆濯一顿? “说什么都是你咎由自取。”魏娆靠到车板上,哼着道。 陆濯唇角上扬,瞥了过来:“你不是说老太君很高兴咱们做了假夫妻?既然如此,你为何认为老太君会责怪我?” 魏娆瞪他:“外祖母最为护短,你辱我贪财怕输,她骂你一顿不应该?” 陆濯皱眉:“那事你也告诉了老太君?” 魏娆自然没说,见不得陆濯得意故意激他罢了,见陆濯果然在意他的颜面,魏娆笑了,挑眉道:“世子敢做,还怕我说吗?” 陆濯攥了攥手。 已经及笄的姑娘,算是大姑娘了,她为何还如此小孩子脾气,丁大点事都要去长辈们面前告状? 不过,因为他一时的言语之失,祖母都责骂了他一顿,寿安君竟然只字未提,只希望他照顾好魏娆,寿安君这份涵养,陆濯由衷敬佩。 念着寿安君,陆濯不想再与魏娆争执,道:“老太君叫我过去,说了两件事,第一,她希望我护你周全,第二,她说你脾气大,希望我别与你计较。两件事,我都应允了老太君。” 魏娆笑容一僵,过了会儿,她偏过头道:“老人家就是喜欢瞎操心。” 陆濯没再接话。 车厢里沉默下来,魏娆调整姿势准备打盹儿,窗外碧桃突然惊呼道:“下雪了!” 魏娆一听,挑开帘子,上午呼啸的寒风变小了很多,一片片雪花却从阴沉沉的半空飘飞下来,看样子会是一场大雪。 远处的田野里,有一群农家孩子在追逐嬉戏,乡间小道上,村人们置办好了年货,陆陆续续地回家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