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其实是有一盏灯的。就在中间的桌子上,有一个传统的煤油灯。里面一根小小的灯蕊舔着油静静燃烧着,那点点的火星,微弱得好像有一种绿幽幽的苍白。 房间里,还有一个男人。 只有一个男人,他端坐在一张黑黝黝的轮椅上。在白惨惨的灯光下,男人清俊的脸显得苍白而羸弱,带着一种怆然易感的神情,在灯火的摇晃里,生出一种不太真切的光芒来。而这个被微弱光芒包围着的男人,目光锁定地也正是占色的脸。 他也看见她了。 两个人隔了不足十步的距离,就那么对视着。 气氛,诡异地静谧了下来,谁也没有说话。 见到这个情况,摸不着头脑的艾伦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占色,醉意朦胧地再次打了一个酒嗝,“喂哥们儿,顾东川呢?顾东川在不在这儿?我……那什么,我有话要给他说……说清楚。” 艾伦说完了,奇怪地发现两个人都没有搭理她。 搞什么飞机? 搔了搔头发,她身体倚在门框上,伸手就去拉占色。 “喂,占小妞儿,你是吃错药了,还是该去吃药了?” 她的毒舌,占色还是没有工夫搭理。 有鬼了! 艾伦再傻再醉也看出点儿名堂来了,她再次瞪大了眼睛,定神望向轮椅上的男人。 “我说他谁啊?你们俩在搞……啊!” 话没有说完,她吓得惊叫了起来。 刚才屋里灯光太弱,她也没有瞧得太清楚。现在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她才发现这个看上去长得不错的男人,斯斯文文的英俊外表下,除了坐轮椅,还有一个特别恐怖的缺陷。在他的左边脖子到左耳那一部分,有一片明显的畸形瘢痕。艾伦见过那种瘢痕,大多都是烧伤之后形成的…… 这! 好端端一个帅哥,可惜了! 小小的空间里,一时到了静点。 占色透过眸底浮上的水雾,看着男人那张柔和、苍白、清瘦的脸,只觉得心脏在不受控制的抽紧,将她的心绪惹得烦乱不堪。而剩下的意识里,全是模糊的困惑。 到底还是男人浅笑着打破了一室的沉寂。 “色色,你怎么会过来了?” 占色目光定定看着他,在这样的场合久别重逢,是她始料不及的。 往前走了两步,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强烈的意外,目光里充斥着理不清的疑惑情绪,“师兄,这句话该我来问你才对吧?你不是还在美国么?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你又怎么会出现在顾东川的家里?” 章中凯迟疑的看了她片刻,“色色,他没有告诉你吗?” “谁?”占色被意外给震慑了,心里麻麻的思维反应很慢,“告诉我什么?” 章中凯目光黯淡一下,扯了扯唇角,无奈地回答了她上一个问题。 “我十天前回来的。” 十天前? 占色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