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舍两端, 会有高低不同的几个砖托,其中一块木板用来架成桌子, 另一块则会架成床榻以供休息。 可以说,号舍比起寻常屋子可以说是极其简陋了。 只能挡雨,不能挡风, 稍微有点寒气就能冻坏人。 如今的读书人是稀罕的, 更何况是已经考到了会考, 里面的都是各地赶来的举子老爷, 饶是家里贫困的,得了举人功名后也能得到不少银钱,自然不会再受这种罪,更何况不少考生家底殷实,更是不曾这般吃苦。 许多举人头一遭会考名落孙山的原因就是无法适应环境,不是冷了就是饿了,要不然吃睡不香,自然没有作文的心思。 如今这一下雨,更是雪上加霜,听着淅淅沥沥的雨水声音,感觉着瑟瑟的春寒料峭,任谁都觉得心里发寒,指尖冰冷。 祁明也是一样。 他从小就不曾为钱发愁,祁家对他素来都是极好的,处处优待事事顺遂,在衣食住行方面,祁明纵然不是锦衣玉食,但也算得上是舒服妥帖。 这般被放到了个冷冰冰又简陋至极的号舍里,自然会不适应。 不过之前楚承允给他打过底子,告诉过祁明要做好准备,祁明再进来时是背着一个大包进来的。 这个包里,装着厚厚的两件棉服,还有一件锦缎披风。 虽然在进门的时候,怕他夹带,这几件都被搜身的人用刀划开了,但是稍微拢一拢还是件衣裳。 原本祁明想的是在晚上睡觉时将棉服和披风都垫在被子底下,这样也能睡得舒服些,可是如今下雨以后,这些又有了新的用途。 身上裹一件,肩上披一件,还能用披风挡挡声音让自己更专心的作文,祁明倒是一点没耽误。 而他弄完这些还在心里想着,多亏了二哥和六思考虑周全,还有义兄的提醒点拨,不然自己就和对面那位一样,抖成筛子了。 那个模样别说写字,提笔都困难。 真的这么熬上几天,只怕就要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正被祁明念叨的祁昀此刻也在想着自家三弟。 纵然平常祁昀对于祁明多有挑剔,不是嫌弃他字写得差,就是觉得他书读的杂,可是作为二哥,祁昀对祁明却是实实在在的关心着。 当然,祁昀依然不信神佛那一套,不过在祁明进场前,祁二郎已经把所有能考虑的事情给他考虑到了。 包括这次雨水,祁昀很庆幸让自家三弟穿了厚底靴,不至于太难熬。 可是方方面面做好准备却依然会有些担忧,坐在书房里面的祁昀不自觉的就对着外面飘洒的雨水发呆。 秦管事看出了自家东家在走神,便没有开口,而是小心翼翼的把带来的一个精致瓶子放到了桌上。 可他还没转身,就听祁昀道:“带来了?” 秦管事忙回过身来,笑容依然温润,对着祁昀行礼道:“回二少爷的话,这是新来的一批金樽酒,不过与以前的不同,这次的酒度数略低,味道甘醇冷冽,最为适合小酌。” 说完,秦管事有些忐忑的站到了一旁。 因着这次度数低,味道却好,所以祁昀早早就说要换个法子卖。 金樽酒本就酒液金黄,入口甘甜回味无穷,不过价格也比起寻常的酒高上不少,只是到底还是普通的酒水,多是用坛子装着。 偏生这次换了个瓷的容器,瞧这模样是专门烧出来的,色彩艳丽,模样灵巧。 显然是卖给女子的。 祁二郎并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人,相反,祁昀一直在脚踏实地的寻求如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