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天子与太后亲临、百官肃立,还有宫外请来的高僧前来。千福寺上下更要一表郑重,各人都须将手中的事情放下,同去殿中祝祷。 阿诗初时盼着皇帝能直接注意到顾清霜,便可免去后面的许多波折,也省得顾清霜的一双纤纤素手还要再在冷水里泡上些时候。可入了殿,她就死了这条心——殿中佛像之前,除却皇帝与太后二人,还有数位宗亲朝臣黑压压站成一片;佛像两侧百十来位女尼都是同样的海青与僧帽,也连成一片。 殿中又没有多么明亮,想让皇帝一眼瞧见顾清霜,着实是为难他。 两个人便都定下心来,安然祝祷。殿中诵经之声不断,与回音交叠,颇有神佛肃穆之感。 待得祝祷结束,皇帝与百官先后离开,一众女尼也各自散去。顾清霜迈出殿门,很快便遥遥寻见那一抹玄色,面前正有个宦官,不知在禀些什么。 阿诗在旁小声说:“看来婉嫔没诓姐姐。” 顾清霜轻锁黛眉,“嗯”了一声。 自那日结交起,婉嫔似乎就热络得很。她不知婉嫔为何如此,不过至少就这些日子来看,婉嫔确没诓她。 她便也愿意姑且信着婉嫔,当下就如先前约定的一般,照旧去了千福寺后一处做杂役的院子。院子不大,当中有井,井边有桶有盆,脏衣摞在旁边,便是今天要洗净的。 另一边,皇帝与太后听罢那宦官禀话,就离了岛。 那宦官是来禀说家宴已备妥的。行宫之中有几位不喜热闹的太妃在养老,太后平日里不在这边,偶尔过来,大家总要一道用个膳。 今日又是初五,宴席该当隆重一些。太后早早地就将事情交给了婉嫔去办,又嘱咐皇帝同去见见。婉嫔办事细心周到,准备齐全即刻就来回了话。 寒冬腊月,湖面上早已结了冰,好在宫人们将冰上凿出一条道来,船也不太难行。 婉嫔等在对岸的码头边,遥见船过来了,就迎上前去。待得船停稳,太后刚自船中走出,她便上前搀扶:“太后娘娘慢一些。臣妾仔细看过了,宫人虽清理了冰,但河边总潮湿着,还是滑得很。” 太后无奈而笑:“哀家还没有那么老,没到站不稳的时候!” 婉嫔窘迫地低下头去,太后瞧了眼近在眼前的步辇:“你不必跟着哀家,与皇帝说说话。” 婉嫔垂眸,福身轻应:“是。” 这也是婉嫔让人羡慕的地方。后宫的一众嫔妃都是太后的儿媳,谁在太后跟前尽孝都是应当,太后自能坦然受之,但能让太后为之在皇帝面前开一开口的可不多。这口一开,皇帝态度如何都可另说,于婉嫔而言已获了一份殊荣。 萧致其实也愿意给婉嫔几分面子,只是平日见面不多,能说的话也少。于是一直行至步辇边,他才轻说了一句:“年节事多,近来辛苦你了。” 婉嫔仪态端庄,笑容莞然:“臣妾尽力而为,太后能高兴便好。” 萧致颔首,上了步辇。前头的太后已起驾,这边便也没多耽搁,随着袁江的一声“起”,步辇稳稳地抬起来,向前行去。 以婉嫔的身份不能与天子同乘,只得随侍在侧。她将脚步压了压,寻到刚才差出去的宦官,问他:“东西可给妙然送去了?” 御辇之上,天子不禁偏了偏头。 那宦官重重一拍额头:“臣糊涂!刚才一心想着去向皇上和太后禀话,竟将这事浑忘了!娘子恕罪,臣这就再去跑一趟!”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