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安伏在他耳边说:“今天碰着清河郡主,总觉得她跟平日不太一样。” “何出此言?”他忍不住睁眼,多看她一会。 “她自小孤傲,又年长我几岁,从未与我亲近过。可今日在右相府,却总与我搭话,说话间还暗暗打量我。” 翊安没指望齐棪替她分析出什么,只是那股子怪异之感无处可说,想找他倾诉。 “我疑心她喜欢上我了!” “我喜欢上你,她不一定喜欢。”齐棪语气淡然。 翊安额角青筋微跳,忍无可忍地磨牙道:“你一天天的能不能讲几句人话?!” 齐棪顿了顿,极力憋笑道:“清河郡主应该是喜欢男人的。” 翊安接话:“那不是更奇怪吗?她到底所为何事?” 齐棪一猜就知,清河郡主被自己撞见那事,生怕冷傲多年挣来的高岭雪花声名不保。 今日见到翊安,借试探她知不知情,来估算自己的嘴可牢靠。 齐棪自然不愿背后说旁人的隐秘事,“或许只是她今日心情好,想与人说说话。” “是吗?”翊安觉得不像,可确实没更好的解释了。 想了想叹气道:“她那丈夫卧病几年,怎么还没……” “死”字被她生生咽了下去。 毕竟跟人家无冤无仇,好像不该咒人。 清河郡主的丈夫乃世家嫡子,是爹娘亲指的婚配。 那男子是纨绔中的翘楚,眼高于顶,与清河郡主是谁也看不上谁。 关系差到曾成为一段“佳话”。 那男子先天身子孱弱,又沉迷酒色,成亲后没多久便被掏空,瘫倒在床上后,再没下过地。 全靠名药跟银子续着一口气。 这几年,清河郡主孤身住在自己的府邸,却也没提和离。 她不提,婆家更不会提。 便如此耗着了。 故而齐棪不以为然,她便是养上几个面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祁国风气开放,多少贵妇人光明正大的养着男子,早就见怪不怪。 想来清河郡治之所以隐瞒,一是性子素来不喜张扬,二是怕娘家跟婆家被议论。 他自然会守口如瓶。 “关心那些做什么,还不想睡吗?”他有点怀疑自己的能力。 “哦。”翊安确实困了,见他不想多说,翻过身去。 过了片刻,齐棪心念一动,唤她名字,喊完又不说话。 “怎么了?”翊安来了睡意,鼻音慵懒。 “我这回可有进步?”齐棪凑到她耳后,认真地问:“没弄疼你吧?” “你有病啊?”翊安不耐烦地堵上耳朵。 “没病,”齐棪自顾自得意道:“只是见你比上回喜欢。” 也比上回热情,尤其是从后面的时候,她整个人几乎……算了不能再想。 回应他的是一记无情公主脚。 快,准,狠。 “明晚还来吗?”他被踹的生疼,越战越勇,满怀期待地问。 “齐棪。”翊安的声音在空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平静:“你要是再说废话,你就滚回去睡,我说到做到。” 半响无声。 齐棪小心翼翼地往床边挪了挪,迅速躺好,手放在肚子上,开始入眠。 翊安揉揉眉心,耳边终于安静了。 身心疲惫的一夜。 * 听竹卫几日前抓了万老三,日夜审讯,的确审出不少有价值的东西。 有了这些口供和搜寻到的物证,可直接查封聚贤赌坊。 然齐棪按兵不动,耐心十足,因为查封一个赌坊并非他抓此人的目的。 万老三的嘴并不牢,什么都说,却怎么都不肯供出他上头是何人。 在上京城里,偌大的一个赌坊若想立足,没有银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