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只会心里发怵。” 陈平安笑道:“孙道长出身仙家高门,道法高深,说不定都无须我出手相助。” 孙道人不再言语,心想被你这种眼窝子浅的家伙溜须拍马,贫道真是没有半点成就感。 黄师直觉敏锐,大致猜出两人在暗中交流,只是不觉得两个道门废物,能聊出什么花样来。怎么死吗?如何在鬼门关门口把臂言欢吗? 陈平安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后,便觉得天高地远,青山绿水,风景处处可亲。只是再一看,便让陈平安皱眉不已。摇了摇头,异象便无。 陈平安忍不住开口提醒孙道人:“孙道长,小心些。” 孙道人笑道:“道友大话莫讲,废话莫说。” 台阶另外一边,确实是狄元封和两个云上城谱牒仙师起了冲突。 云上城两个年轻男女,无意间寻见了一处远古仙人的修道之地,然后机缘之下,从一幅字帖当中打开了机关,竟然找到了一副“金枝玉叶、宝光莹澈”的遗蜕白骨。 白骨数百年甚至是千年莹光不衰,有此光景,必然是一个元婴地仙,或是得了一桩惊世骇俗的福缘,属于传说中那些玉璞境修士的遗蜕。至于更加匪夷所思的仙人境遗蜕,则不至于化作枯骨,血肉消散。而遗蜕身上那件法袍,近乎圆满无瑕,品相没有丝毫折损。 原本狄元封暗中尾随两个经验不够的雏儿修士,并没有抱太大希望,不承想这一看,就看到了大门道,那副遗蜕珍稀不珍稀,从法袍品相就看得出端倪,何况其中一个年轻男子修士,还将遗蜕和法袍收入了一支白雾缭绕的白玉笔管当中,显然是传说中的仙家方寸物无疑。 狄元封掂量了一下对方修为,觉得有机可乘,便隐匿在出口,寻了一个机会,打算一击毙命,夺了宝便远遁。一支笔管方寸物,外加仙人白骨遗蜕和法袍,这可就是三样重宝。 不料凌厉一刀之下,那个年轻男修只是法袍破损,外加身受重伤,仍是护住了那支笔管。狄元封便要顺势出刀,将那惊慌失措的不济事女修宰了。只是一个老修士凭空出现,不但击退了狄元封,还差点将狄元封留在了那处仙人坐化的茅庵。 狄元封凭借那把祖传法刀,破开一座术法牢笼,负伤远逃。心中大骂不已,狗日的谱牒仙师,身上竟然穿着两件法袍! 年轻男修脸色惨白,伸手一抹,手心全是鲜血,若非小心起见,两件法袍穿戴在身,不然受了这结结实实一刀,自己必死无疑。 女修看得心疼万分,对那个阴险小人更是愤恨不已,顾不得自己安危,就要御风追杀而去,对方受伤不轻,说不定可以痛打落水狗。 那个龙门境老供奉淡然道:“穷寇莫追。再者,得了这么大一份机缘,你们也该见好就收。接下来你们该考虑的,是怎么离开此地。北亭国那个小侯爷,在山脚山顶都已经安排了一个武学宗师,负责把守关口,你们自己商量着办。” 随后老供奉便身形消散。 那对劫后余生的云上城年轻男女,大难不死,心情起伏,所以都没有注意到那个老供奉眼中的挣扎。 如果不是还有一个多余的护道人老真人桓云,这个担任云上城首席供奉将近百年的自家修士,恐怕就要让两个怀揣重宝的年轻晚辈知道什么叫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了。 而不远处,一个以上乘符箓隐匿身形与涟漪气机的老真人桓云,对于龙门境供奉的隐忍不发,亦是神色复杂,似乎有些庆幸,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桓云喃喃道:“修行不易,修心更难啊。” 一声心湖叹息过后,老真人再次身形消散。 先前有些早早落在眼中却恪守规矩不去拿的宝物机缘,他桓云当下已经可以伸手去取了。因为这两个沈震泽嫡传,已经绝对没有心思再去探宝,而是要想着如何脱离困局了。至于那个龙门境供奉修士,也该是差不多的念头和打算。 除了几处殿阁楼台的仙家器物,桓云更想要去山巅道观那边看一看,那些先前御风远观了一眼的琉璃碧瓦,比什么都金贵。只不过此物不着急,有那个北亭国金身境武夫坐镇山巅,不到万不得已,他就不会去硬抢。 背着一个包裹的狄元封,躲在一座假山之后,咽下一颗丹药后,大口喘着气,嘴角渗血不停,心中骂娘不已。既然还有心气骂人,就意味着尚未伤及根本。 狄元封毫不后悔出手夺宝。但一击不成,也就没有继续纠缠的心思了。 半山腰处的台阶上,小侯爷詹晴手持折扇,轻轻扇动清风,水龙宗金丹地仙女修白璧站在一旁。 芙蕖国武将高陵,站在山脚那边的白玉拱桥一端。詹晴所在侯府的那个家族供奉武夫则去了山顶。剩余一个跟随白璧而来的芙蕖国皇家供奉,则在得到白璧的点头后,去搜刮宝物了。 詹晴望向远处的异象,皱眉道:“这么多人,怎么进来的?难道有人直接破开了洞室禁制?” 白璧叹了口气道:“此地本身,才是最大的麻烦。我去山外四周转悠一圈,看看能否飞剑传信给宗门。” 詹晴起身道:“我陪你一起。” 白璧摇头道:“你去山脚那边,高陵此人最知轻重,一定会护着你的安危。先不着急去山巅,那边变数大,会让我不放心远游,去探究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