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一直在国外,并没有回来。 所以他便没有中断每个月都固定向顾宝贝的账户上,汇去一笔不多不少的生活费。 “……经历了那些事,小雅怎么样都该懂事了才对。” “女儿……”天上地下唯他独尊的叶特助,这时候也犹豫了,“女儿她,很怨我么?” “她更爱你。” “那你……?” “很爱你。”停下脚步,目光直直的望着他,平静的道:“也很恨你。” 望着她的眼睛,叶承枢动了动喉结,没说话,只是从鼻尖儿嗯了一声。 她爱他,他知道。 不然,她就不会带着女儿回来了。 她恨他,他也知道。 因为,他也恨他自己的无能。 江边的夜风吹气,带着丝丝的凉意。 他垂眸,不意外的看到了她被风吹起的衣衫下的肌肤。 她还是跟记忆里一样好看。 可岁月啊,还是不可避免的留下了痕迹。不重,却无法掩饰。 除了眼角嘴角的皱纹,她的肌肤还是那么的柔软光滑。 唯独—— 小腹上一道深深的伤疤。 大掌,带着微颤的抚摸了上去。 “很痛么?” “剖腹产挨了一刀,你说痛不痛?” “对不起。” 顾灵色不自在的后退一步,尴尬的笑笑,“叶承枢,你别这样。你这样我感觉很别扭。” 这辈子都没跟人说过对不起的男人,今天一遍遍的重复对不起。搞的她都想跟他道歉了。 对不起,她让那个高高在上的叶特助,变成了这幅德行。 对不起,她让叶承枢露出了这幅表情。 “我很痛。” “柚子又不是你生的,你痛什么。” “心痛。” “……叶承枢,甜言蜜语说多了,效果就打折扣了。” “老婆,我——” “二位!要不要划船呀?可便宜了!一个小时八十块钱!” 忽然从旁边跳出来的大婶,打断了叶承枢酝酿了很久的话。 “啧啧,划一个吧?!又不贵,在江边划船欣赏夜景,多浪漫呀!这样,天儿挺晚了,我就五十块钱给你们划一次咯!” 大婶滔滔不绝的推销着,叶承枢面无表情,但顾灵色就是知道这男人不耐烦了。 连忙抓住他的手腕,“站着也怪累的,不然就划一下吧。” 因为她也这样在街头推销过东西,所以很明白这其中的辛酸。于是就能帮就帮了。 不管顾灵色说什么,叶承枢都只有一个回答。 “好。” 大神立刻笑成了一朵花儿,连忙招呼着他们两人上了船。 并不是豪华的游轮,而是恨简陋的,也很幼稚的—— 天鹅船。 付了钱,坐上了船。 顾灵色有些哭笑不得。 “全手动的啊!” 再一侧头,不厚道的笑了。 叶承枢身高的优势,在今天真的完全都变成了劣势! 先是在烤鱼店因为腿太长做的很憋屈,现在又是坐的很憋屈。 看那两条犯规的大长腿可怜巴巴的踩在脚踏板上,顾灵色就是忍不住的想笑。 “辛苦你了。” 叶承枢嘴角一抽,面无表情的踩踏板,幼稚的天鹅船发出吭吭的响声,起航了! 多亏了叶承枢有常年坚持锻炼的习惯,不然这船踩到一半,就真该累死个人了。 望了望四周,他们已经距离江边有不断的距离了,旁边倒是有几个跟他们一样深夜来划船的情侣,把船划到江边,然后就停下来谈情说爱了。 他的额头上,已经有了汗珠。 顾灵色怕他累着,连忙道:“这儿景色挺好的,先休息一下吧!” 叶承枢又使劲儿蹬了几下踏板,远离了谈情说爱的情侣,这才停下。 “年纪大了,体力跟不上了吧。”顾灵色随口戏谑了一句,将他的方格手帕又拿了出来,侧身,撩开他的黑发,帮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享受着她的照顾,鼻尖儿下,一缕他熟悉的芳香钻了进来,挠的心痒痒的。 叶承枢轻笑,“四十岁的男人是什么?” “叶特助,别害怕。四十岁的男人,也还是一枝花。你是咱们江南省的一枝梨花压海棠,放心吧。你永远是同年龄层里最帅的那一个。就是跟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比也不差。” “顾经理,你这算安慰我么?” “我也在安慰自己。”顾灵色叹气,将手帕塞进了他的手心,“怎么一转眼,就奔四了呢!” “顾经理,别害怕。你永远是同年龄层里最美的那一个,就是跟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比也不差。” 她拿来安慰他的话,又被他原封不动的回敬了回来。 顾灵色轻笑,拢了拢被夜风吹散的长发,“我跟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比什么,哪里能比过人家。我啊,能在你心里是最美的,就足够了。” “你当然是。” 不知道是这里的气氛太美妙了一点,还是这里的气氛太浪漫了一点。 很自然的,叶承枢就搂住了她,压了下来。 当被亲吻的一刻,顾灵色才意识到。 这样一个吻,她怀念了多久,也期待了多久。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