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探查国情,自然就没有通知闲杂人等的必要。”他淡漠挑唇,语气里的不屑任谁都听得出。 国情? 现在还不是他的国家呢,他何来的勇气开口说这种蠢话?他老不死的爹给的? 对面的沐中成却是面色一僵,眼里怒火不由翻了两翻,桌底下的拳头也不由握紧两分,可面上却没有发作。 罢了,大事未成,那位主子还没有动,这位主子他就得忍着点。 日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沐中成摩擦着指腹,笑容讨好,“公子说的是,是小的逾越了。” 男子笑了笑,声音极淡,听得人心中泛痒,像羽毛扫过一样。 沐中成心中嗤了一口,明显是看不上这种文人的做作矫情的。若不是对方身份摆在那里,他还再想这种男子是不是如女人一样天生给人骑的命。只可惜,这家伙不是,可惜了那一副好皮囊。 他心中嘟囔道,似乎有些可以。 “那位左苓公主已经开始复活,准备向隐族出兵,沐将军你如何看待此事?”男子突然说。 隔着纱布,沐中成都能感觉到男子严重的嘲弄。 不过沐中成也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他的嘴脸也泛起嘲笑,“她倒是野心不死,几年前被鲜于子淳重伤大创,如今竟又开始打隐族的主意,不知道这回鲜于子淳会不会放过她那一条贱命,呵。” 那件事他还暗地笑话了左煜许久,不知天高地厚。隐族在短短几年内忽然壮大起来,不再软弱可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鲜于子淳以雷霆之势游走于各国之间,不知提了什么条件,让四国的君主对隐族有了财力物资的支援,甚至归还了一部分土地,一时间,所有人都以为隐族要恢复中云国号,再次成为这片大陆的第五国。 却不曾想,隐族就此止步,没有复国。 可它的势力却比从前更甚,鲜于子淳把隐族从内部打造成了一个铁桶,看着绵软,可一进到内部,不脱成皮是出不来的。 年轻的左煜吃了心高气傲的亏,偏生要进去闯一闯,那时候沐中成也想沾一些这个新将的光,便派了自己的人混到左煜的小队伍里,自己也好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想他实在是高看了左煜,低看了鲜于子淳。 自己的人全部折损不说,左煜也受了重伤,差点性命不保。 如今她又想来一遭,可不就是不长记性? “这点你错了。”男子笑了,将身上的蓝衣松了松,透些气。“如今左苓公主出手,是看准了时机的。而且她肯定会拿下隐族。” 男子说得风轻云淡,可偏生那气势却压人一头,和上位者差不了多少。 而且比起南禹民来,这家伙更像一个上位者。沐中成心头微震。 “不可能,公子可不要那这种事说笑。”沐中成干干地笑了两声,显然将男子的话听了进去,此事如鲠在喉,“隐族只要还要鲜于子淳在一天,那就没有我们动手的份……” 可话刚说完,沐中成却忽然想到什么一般停了下来。 男子勾了勾嘴角,诱红如染血樱,带着极致的妖冶,颇有艳势,“你也说了,前提是鲜于子淳还在隐族内部。” 沐中成眉头一紧,心里忽然突突地跳。 对所有人来说,这是一个好机会。无论四国之中哪一方的势力得到隐族那个枢纽,那必定是得一大助力。 “那左苓代表的是东蒙吗?” 沐中成盯着杯中茶水半天,才缓缓地道。纵使他掩饰得极好,却也不难听出其中的微颤。 男子笑了笑,模棱两可地说:“谁知道呢?揭穿左苓性别的是左煜,害得左苓失去双亲也是左韫,关押左苓的也是左韫,让梦参养着左苓的,也是左韫,如果没有左韫的许肯,你觉得左苓能从梦参手里逃出来?” 左苓的人生里,皆有这人的参与。他作为左苓的弟弟,不比左苓差,心计比起左苓更为毒辣,心思难以琢磨,比他的父亲,更加难对付。 左韫擅长做背地小人,明面君子,偏偏他的马脚难捉,未来可称大敌。 沐中成思索着男子的话,不由蹙眉。 他想到了之前的传闻,左韫对自己的皇姐左苓有这莫名的狂热,左家皇室本就浪荡,不顾伦理纲常,传闻他们的先皇和先皇后就是兄妹,所以左韫对左苓那种执着,也未必不是空穴来风。 如果,左苓和左韫达成了某种协议呢? 两个最为棘手的手撞在一处,强强联合,四国之内还能找到对手吗? 沐中成有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