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少年的提议,纪栋眼神动了动,颔首道:“吴世孙的提议确实可行。” 采花贼一案,缉事卫一直也在追查,将此人交去北镇抚司,也算合情合理。 反正人是他京衙抓到的,功劳已经到手了,至于审讯这种劳心劳神的差事,不妨就让给缉事卫吧。 见纪栋点头? 百姓们纷纷开始附和起来。 “没错,这种人就该送去诏狱审一审……到时看他还能嘴硬到几时!” “如此丧心病狂的禽兽,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诏狱里的那些酷刑? 拿来对付这种人再合适不过!” 男人眼神冷冷地看向堂外那些说话之人? 暗暗咬紧了牙。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 此时说这些话的人,跟在茶馆酒肆里夸他行事侠义的是同一群人! 什么话都让这群人说尽了! 愚蠢又虚伪,不愧是昏君脚下的子民! 男人面上浮现嘲讽之色? 一除先前的瑟缩惶恐之色? 震声讲道:“没错,老子就是那采花贼!” 他可不是那等敢做不敢当的废物! 方才不认,不外乎是想着逃脱罢了? 既要送他去诏狱? 那他还不如就在这儿痛痛快快认了! 四下顿时哗然。 “……承认了!” “果然就是他!” “呔!畜生!” 一时间唾骂声无数。 纪栋再次拍响了惊堂木? 肃容道:“如此你便是招认了?” “认了又如何?至多不过一死罢了!”男人语气恶狠狠地道:“当今朝廷不仁? 全然不顾百姓死活? 我这么做? 为的不过是替那些无辜百姓出一口恶气,尽自己所能帮那些穷苦人家一把而已!” 纪栋皱着眉道:“说得冠冕堂皇,难道那些为你所害的姑娘家,就不无辜了,她们就不是大庆子民了?” 作恶便是作恶? 说出再多的理由也不能消减! 那男人狞笑着道:“谁让她们生来就拥有了一切!享了这么多年的富贵安稳? 总也该付出些代价才算公平!” 许明意微微攥紧了拳。 富贵安稳的岂止那些姑娘? 怎不见他来镇国公府找她家祖父打一架? 怎不见他入宫刺杀狗皇帝? 说这么多? 不外乎是无能之人将自己的怨气撒泄在弱女子身上罢了! 且未必不是在替自己的好色找借口! 但是她现在完全不想同这种人讲道理,此刻她满脑子都是残暴的想法。 上辈子还是打得太轻了! 毕竟上一世此人在她面前老实的如鹌鹑一般,根本不曾有过如此恶心扭曲的言辞。 现下看来? 除了不想激怒她之外,应当还另有原因—— 声称朝廷不仁世道不公者,在背后说往往并无意义,这种话总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宣扬开来,才能宣泄他们心中的不满和怨恨。 “强词夺理,简直荒谬至极!”纪栋的眉越皱越紧。 “荒谬?”男人低低地笑了两声,看向纪栋道:“听说纪大人也是寒门出身,难道纪大人不知那些穷苦百姓是如何艰难度日的吗!还是说,纪大人也早已忘了本,如今只是甘做当今朝廷的走狗了!” “竟敢辱骂朝廷命官……!”百姓们纷纷色变。 “一派胡言……纪大人可是个好官!” “你一个采花贼知道什么!” “纪大人向来公正严明,是人人敬仰的父母官!” “我呸!”那男人豁然转过身去,看向那些人,“天下乌鸦一般黑罢了!他若真是个好官,就不该只是安坐于此,眼睁睁看着朝廷欺压百姓!你们知道我这条胳膊是怎么没的吗? ——五年前,凤安城洪涝,当地官府监守自盗,克扣赈灾粮,我将此事告到了朝廷派来的钦差面前,那钦差表面允诺我会查实此事,可当天夜里……我一家老小便尽被一群黑衣人灭了口!我断了一臂才得以侥幸逃脱!” 四下众人听得吃惊不已。 “竟有此等事……” “依我看根本是他瞎编的……全家都给灭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