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手也擦干净了,便就吃了一块儿。 “好吃吗?” 吴恙笑着问道。 许明意点头,因口中有东西不便开口,她便指了指碟子里剩下的那些,意在让他也尝尝。 吴恙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只觉得这情形跟书里说得好像不一样——按说不是该顺手将自己的那块递过来,让他尝一口试试吗? “我先前吃过了。” 吴恙并没有去尝那碟子里的点心,只抬手倒了盏热茶,送到她面前:“喝口水。” 动作比意识要快,右手中拿着点心的许明意微微倾身,就着他手中的茶盏喝了一口。 吴恙不由微微一愣,旋即眼中便浮现了笑意,将茶盏又递得更近了些—— “温度适宜,再喝一口吧。” 许明意便就又喝了些,将最后一口酥饼吃下。 不多时,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小七的声音随之响起:“公子,许姑娘,到了。” 到了? 许明意动作快,先一步下了马车。 车内的如玉少年却依旧坐得笔直,垂眸看着右手中始终握着的那只茶盏,鬼使神差般,将那茶盏凑到面前,尝了一口。 果真是好茶…… 少年神情有些迟缓地扬起了嘴角。 “吴恙?” 见人迟迟没跟下来,许明意疑惑地向车内喊了一句。 车中,少年嘴角的笑意立即收起,做贼心虚般连忙搁下茶盏,轻咳一声,理了理衣袍,下了马车来。 “这是哪儿?” 许明意看了一眼四下,向他问道。 自幼在京中长大,又是喜欢乱窜的皮猴子般的性子,她自然知道认出了此处是广宁街,实则她想问的是,为何会来这里。 “去平清馆。”吴恙转身往前走去,边同她说道:“走着去更方便些。” 马车若停在平清馆附近,无疑会暴露行踪。 “平清馆?”许明意两步跟上他,低声问道:“……莫非吴伯父和燕王殿下会在此处见面不成?” “我猜想多半是在此处。” 猜想? 本以为他是事先打听或偷听到了什么,合着竟是猜的? 许明意不禁好奇地看他一眼:“怎么猜出来的?” 这平清馆可不是寻常的茶馆去处。 据她所知,此处乃京中极有名气的茶馆之一,其内布置精巧风雅,乃是文人墨客钟爱之地,常有文坛大儒会在此设下诗会,以文会友。 此时虽是晚间,客人必定稀少,可这茶馆内的掌柜伙计想必早就练就了一双极擅识人的眼睛,吴伯父来此,难道不怕被认出来吗? “平清馆同雪声茶楼一样,皆属吴家所有——”吴恙直言告知道。 只是两处的作用不同罢了。 听得这个朴素直白,而又不止透着财大气粗的答案,许明意不禁沉默了一瞬。 原来文人聚集之处的平清馆也是吴家所有—— 前几年,她家二叔也是常常会过来的。 也不知二叔喝醉酒时,可有说过什么对吴家不甚友好的言论,若是说过,还能完完整整地被送出来,倒也是店家足够爱惜招牌名声的体现了…… 二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平清馆外。 看了一眼头顶的招牌,许明意有些犹豫地低声问:“咱们就这么直接进去?” 万一伙计转头告诉了吴伯父吴恙也在,到时还能听到想听的东西吗? “无妨。” 吴恙似乎已有打算。 许明意便也没再多问,只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此时晚间客人甚少,堂内只两名着长衫的男子坐在那里喝茶,不时叹气摇头,倒不知是怀才不遇,还是对如今的朝政时局感到失望,面前分明是一壶清茶,竟也喝出了借酒浇愁的架势来。 这样的两个人,自也没心思留意走进来的吴恙二人。 迎上前来的伙计看见吴恙,眼底闪过一丝意外,旋即又恢复正常,笑着招呼道:“吴公子怎得空过来了?” 倒像是接待常客时的模样。 “路过此处,便进来坐一坐。”吴恙的目光不经意般将四下扫视了一遍,边同伙计说道:“今晚我过来之事,勿要同我父亲提起。” 伙计听得一怔。 不得向世子说起? 这是为何…… 疑惑间,伙计敏锐地捕捉到自家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