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老爷,方才有位公公来传话,说是若老爷安置好了,便前往后堂面见陛下,与几位王爷和诸位大人一同议事……” 纪修闻言最后看了女儿一眼:“哪儿都不准去,就在这等爹回来。” 见自家父亲推开门离去,且不忘吩咐仆从务必要看紧她,纪婉悠微微皱着眉,思索着坐回了椅中。 实则她也不知道此行过来要做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 直接去问占公子吗? 这样无疑是愚不可及且毫无意义的。 那她该怎么做,才能得出全部的真相? …… 纪修带着一名随从,往驿馆后堂而去。 途经一条长廊时,恰巧遇到了同样要前往后堂议事的燕王。 此时已近昏暮,又兼天色不妙,天际沉沉压低之下,四下都灰蒙蒙的。 但双方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彼此。 “下官见过王爷。”纪修抬手行礼,语气中显然并无丝毫热络之感。 “纪尚书。” 附近并无旁人在,燕王也抬起手,语气诚恳地道:“这些年不曾回京,久不见纪尚书——当年之事,还是要再向纪尚书赔句不是。” 尤其听闻纪修这些年来膝下无子,再无所出,这一点,他十分歉疚。 当年在军营中,若不是随他突袭,纪家二子也不会出事。 哪怕此事疑点颇多,他这些年来一直不曾放弃查探当年的真相,但无论如何,他未曾保护好跟随在自己身后的好友,责任便不可推脱。 “陈年旧事了,难为王爷还记得。”提及此事,纪修的眼底多了份冷意。 “轻云与轻承当年死因不明,我无一日敢忘却。” 纪修无声冷笑。 死因不明? 危急之时被当作拖延逃生时间的人盾,双双惨死在敌人手中,这死因还要如何明朗详具? 谁死了,谁又活着回来了,已是一目了然! 然而又听面前的燕王说道:“当年我曾答应过大人,大人日后若有为难之处需我相帮,我绝无推辞之言,此诺如今仍然作数。即便微不足道,远不足弥补当年过失——” 听着这番话,纪修只觉得讽刺无比。 说得倒是坦荡有担当,可若果真如此,当年又怎会抛弃他两个儿子独自逃生。 这亦是他如今依旧无法释怀的缘故所在。 但真要论起,后来他也帮着当今皇上拿走了对方许多极重要的东西—— 故而这其中对错,早已不必再论了。 “身为士兵,死在战场之上,是他们的宿命。此事早已过去多年,下官不欲再忆起昔日丧子之痛,也请王爷不要再提及了。” 说罢,兀自拱了拱手,抬脚走进了廊中。 燕王未有立时跟上,待纪修走远了些,适才提步而去。 一场雾蒙蒙的小雨,比夜色更先一步洒下。 与玉风郡主一同用罢被送到房中的晚食之后,许明意拉住了要去沐浴的好友:“皎皎,时辰还早,不如你带我去一趟太后娘娘那里可好?” “你去太后娘娘那里作何?”玉风郡主不解地看着她。 许明意摇了摇她的衣袖:“就当饭后走一走,去吧去吧。” 玉风郡主作势要将衣袖抽回:“行了行了,我带你去就是了,你倒也不必把对付吴好看的招数用在我身上……” 许明意又摇了两下,笑着道:“胡说,这招数历来只用在你一人身上而已。” “是是是,我最是好哄骗了。” 二人边说笑着,边唤了施施进来整理衣裙装束。 途中驿馆不比行宫那般布局宽敞,宗室女眷与后宫嫔妃住得极近,太后的住处虽说是单独的院落,然而离玉风郡主所在却也不远。 玉风郡主带着许明意过去时,恰遇静王妃和湘王妃从太后院中行出。 燕王妃也来了,只是此时尚在堂中坐着陪太后说话。 说是陪着说话,实则多是在听,她寡言胆小,于人前拘束不擅言辞,甚少会主动开口说话。 若非是皇后也在一旁陪着,单这婆媳二人,只怕更是没什么话可讲的。 此时,听宫女通传,道是玉风郡主过来了,太后想着自己这外孙女过于放荡不羁的性情作风,不禁有些担心会吓到这柔柔弱弱的儿媳,再叫人觉得不自在——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