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则是问道:“敢问神医,这灵樗芝多是生长于何处?” “此物只生长于北漠之地。”裘神医道:“而纵然是在北漠,也并非易得之物。” 北漠? 听得这二字,燕王心中微微一动。 他常年驻守北地,对北漠并不陌生,且不打不相识,他与如今这位去年刚接过王位的北漠王,算是有些不为人知的私交在。 但对方坐上王位之后,出于避嫌,他便也刻意与对方减少了往来。 而现下几乎未有任何犹豫,燕王便道:“我在北漠倒有一位旧友,或许他能帮得上忙……我这便修书一封,叫人立即快马送去北漠,打探这灵樗芝的下落。” “也是一个好办法。”裘神医点着头,思索道:“但东元城往北,至北漠尚有千里之远,来回昼夜不歇最快恐怕也需十余日路程……” 燕王听出了紧迫之感:“将军的身子还能撑多久?” “将军中毒已有一段时日,从现下来看,或难撑得过四五日……”裘神医道:“但在下如今虽解不了将军的毒,暂且克制拖延一二,还是做得到的——若运气足够好的话,或可拖延上十日半月。” 燕王闻言抬手,郑重施礼道:“还望神医尽力拖延,本王定会设法尽快替将军寻得解药!” 裘神医起身正色还礼:“在下必竭力而为!” 门外天光已是大亮,却隐隐透着阴沉雾蒙之感,朝阳久久未见升起。 京城之内,皇宫禁中,织金床帐内,庆明帝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又做噩梦了。 又是那些人…… 那些早该死的人,便是在梦中也不曾叫他有过片刻安心! “李吉——” 庆明帝坐起身,声音是初醒的微哑,却尚且夹带着梦中的怒气。 帝王时不时的躁怒,已是近来的常态。 而近来因下颌和脖颈处被猫抓伤的缘故,皇帝顾及颜面不想被百官得见,加之实在听不得朝臣们总也奏不完的坏消息和棘手之事,便以龙体不适为由未曾早朝。 “陛下醒了。”李吉忙走了过来,将床帐打起。 得见皇帝眉眼间的戾气,李吉在心底叹了口气——陛下这一大早的,怎看起来就已是一幅想要找事的晦气模样了? 今日还不曾见过什么人,想来是在梦里又被什么人给招惹到了? 陛下如今实在也是太过容易被招惹到…… 昨日一个小太监不过是没忍住偏过头捂着嘴打了个喷嚏,就被拖下去给处置了…… “什么时辰了?”庆明帝揉着额头问道。 他的头又疼了,仿佛是在睡梦中被重物碾过一般。 “回陛下,已进巳时了……” 他睡了这么久吗? 庆明帝皱着眉看向窗外刺目的日光,顿时眯起了眼睛,这一瞬,太阳穴的疼痛似乎又加剧许多。 “快给朕取丹药来……” 这几日他一直都在服用国师炼制的清窍丹,每每服下后,头痛的症状都会得到极大缓解——甚至比乔必应的药方好用多了。 李吉闻言轻声提醒道:“国师先前只送来三枚丹药,据说只炼制了这三颗而已,昨日最后一颗已被陛下服下了……” 没了? 庆明帝立即道:“宣国师来见朕。” 李吉应下。 国师自玄清殿而来,一身干净道袍挟着淡淡药香,愈发显得不似俗世凡人。 “先前国师给朕送来的清窍丹,朕用着甚好,便欲让国师再多炼制些。”庆明帝已更衣罢,此时正坐在罗汉床内,脸色看起来有些难以消解的疲惫。 用着甚好? 那就对了。 毕竟这丹药根本不是他炼的,而是吴世孙给的——这已经不能被称之为抄作业了,是直接把考卷写好了送给他。 国师在心中喟叹着,面上则依旧不露分毫。 庆明帝向其问道:“只是不知此药炼制,需要几日?” 前来禀事的夏廷贞此时就坐在一侧下首处,闻言眼神微动。 皇上近来在服用丹药? 且听起来,似乎十分依赖此药…… 他不着痕迹地看向站在那里回话的国师大人。 道人似斟酌了一瞬,才开口讲道:“回陛下,清窍丹的炼制颇为繁琐,一炉至少也需十日,且此药固然有清窍辟邪之效,但对陛下的头痛之症而言,却只能压制而无法做到根治……而贫道得知陛下为这头痛症所扰,近来倒是从祖师爷留下的丹药秘方中寻得了一幅方子,或可根除此症。” “根除?”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