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往常只有旁人嫌二叔磨叽的份儿,怎今日二叔也为旁人着急上了? “后面必有追兵,我能不急?” 许明时嘴角抽了抽。 追兵也要一样赶路,难不成还能飞过来? 总觉得二叔在掩饰什么…… 许昀干粮也吃不下,干脆在车里一倒,扯过毯子盖上:“何时到临元何时再叫我……!” 现在不说那就别提,扯了个话引子出来,却要等到七八日后,这是要逼疯个谁! ——将人逼疯,这历来是她所最擅长的! 许明时默默无言。 二叔这是想一觉睡到临元? 虽说这的确很二叔,但也没这么个睡法儿,若二叔真有这等非是昏过去不能办到的需求,或该去求许明意—— 许缙在心底感慨地叹了口气。 二弟怎就非得如此固执呢…… 都十多年了啊。 十多年的光景实在太长了,长到将他这么个如玉美男子的肚子都搞大了,还有什么事情又会是一成不变的呢? 人做了十多年的皇后,心思说不定早就淡了…… 且二弟固执到这般地步,焉知究竟是心思未改,还是只是一份不甘化为了执念? 这其中需要去分辨的情感太多了,哪里是一两句话便能说得清的。 他家可怜的二弟啊,只怕是还有得熬…… 许昀抓心挠肺,不停翻身。 许缙嚼着发硬的烧饼,摇了摇头,心中暗道一句“可惜了”——不拿来烙饼吃可惜了。 许明时看一眼反常的二叔,再看一眼仿佛知晓一切内情却只顾吃饼的父亲,难以忍受心中好奇,干脆下了车去。 他就不信在这个家里会有许明意不知道的秘密。 正要去找人时,却见她怀中抱着几枝火红枫叶,与吴恙一起正往前头一辆马车的方向走去。 许明时便走了过去。 一名士兵守在马车外,见得吴恙许明意二人,行礼后恭声道:“姑娘,吴世孙,将军此时正在换药。” 此时有风起,许明意便未叫人打起车帘,只隔着车帘问道:“祖父觉着可好些了?” “是昭昭啊。”镇国公忍住药粉洒在伤口上的火辣痛意,笑着道:“放心,祖父好得很!小伤罢了,已是结痂了!” 这一路上两个儿子隔半个时辰就要叫人来问一问——问问问,烦不烦!不知道的还当他就要不行了! 昭昭也频频使人来问——孙女就是孝顺,他可不能叫孩子担心。 坐在他对面的定南王听得这一句“已是结痂了”,不由扫了一眼那可怖的伤口。 便连裘神医也想说一句“大可不必”。 血方才刚止住没两个时辰,这若都能强行结痂的话,他估摸着那他得是偷了太上老君的丹炉、观音菩萨手中的玉净瓶…… 许明意自也不会傻到相信自家祖父的鬼话,干脆另问道:“裘神医,祖父的伤势究竟如何?可是起热了?” 她听着祖父的声音分明是哑的。 “伤口处理得很干净,并未起热,只需按时服药换药即可。”在镇国公的死亡凝视下,裘神医还算客观地道:“有裘某在,许姑娘大可放心。” 许明意自顾点了点头,道:“那就有劳神医多费心了。” 不过……为何裘神医的声音也哑了? 这时,定南王的声音传了出来,带着一丝肃然冷意:“不必担心,老夫看他也好得很。” “……?”吴恙和许明意对视一眼。 怎么这位老爷子的声音也是哑的! 这辆马车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行军途中,条件有限,让两位老爷子同乘一辆马车,既是条件使然,也是为了让两位家主在赶路途中得以方便商议诸事。 现下看来,想必是已经狠狠地商议过一番了…… 可这有裘神医什么事呢? 许明意很困惑。 莫非裘神医还站队了不成? 殊不知,于裘神医而言,站队是永远不可能站队的,既都是自家偶像,那必须得一碗水端平! 正因是这水端得太认真了,一见二人有争执,便得两边劝着,他不哑谁哑? 吴恙在车前同两位老人说罢了接下来的路程行军安排,便也未有久待。 而他和许明意及过来询问祖父伤势的许明时刚离开,就听得身后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