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自证—— 皆是不切实际。 等着他的,只是死在前往京师的途中这一条路。 “……”唐昌裕攥紧了手中圣旨:“事情查实之前,本官自会护王爷周全!” “多谢少傅好意,但不必了。”燕王:“来人,将唐少傅等人请下去歇息,好生招待。” 此声刚落,便有一阵整齐脚步声起,一行身披盔甲的士兵快步入得堂中,厅外亦被围起。 “大人……!”唐昌裕身侧的两名随从道大惊失色,立时拔刀护在其左右。 唐昌裕的脸色也全然变了,语气怒不可遏:“王爷果真是要公然造反了吗?!” “不,本王只是想拿回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唐昌裕神情怒沉:“果然是狼子野心!看来本官当年的担忧并非是错怪了你!” “若少傅如此想,便可稍轻心中惭愧,亦无不可。”燕王道:“然少傅本也不必愧责的。” “你……”唐昌裕似被人戳破心事,面色羞恼交加:“你真当杀了本官便可高枕无忧吗!若本官今夜未曾离开燕王府,与本官同行者便会凭圣谕调宜城与乌达等处兵马围剿密州!你驻守密州十余年,难道非要顽固到底,致使密州血流成河,再给异族可乘之机吗?” “呸!你们这些所谓大臣的嘴脸当真虚伪至极!”燕王身侧的副将骂道:“一边想要我们王爷的性命,一边竟还要拿所谓大义来压着我们王爷顾全密州,提防异族,便是为朝廷所杀亦还要为朝廷思虑?简直是恶心他娘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大庆有这么一个昏君,又有你们这群伪善无能自私自利之辈在,难怪会落得今时这般境地!” “这些年来,你们朝廷待北地究竟是如何打压提防的,你难道会不清楚!它能有今时之稳固,本就是我们王爷的功劳,是护还是不护,轮不到你们来假模假样指手画脚!” 见自家王爷朝自己瞥了过来,副将勉强住了嘴。 这些话憋在肚子里太多年了,今日终于是能畅快说上几句了! “……造反便是造反!纵然过往功劳无数,纵然说得再冠冕堂皇,也还是造反!”唐昌裕看着燕王,定声道:“密州驻军纵是再如何听命于你,再如何骁勇善战,然寡不敌众,数城兵力围攻之下再多的挣扎也皆只是徒劳罢了!” “看来唐少傅是当真心系我密州安危。”燕王道:“本王少不得要想个办法让唐少傅及时安下心来才好——” 说着,微微转头看向身侧:“赫风。” “属下在。” “时辰差不多了,去府外看看是否有客人到访。” “是。” 赫风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带回了一名身穿七品青袍的年轻男子。 那男子被赫风揪着衣领丢进堂中,便顺势抖瑟着跪了下来。 “柳千总?你……你来密州城作何?!”见得此人,唐昌裕顿时心生不妙之感。 与他同行的同僚有三人,为保万全,他只身近密州城,其余三人这些时日皆留在与密州相隔不过百里的宜城,同城中守将商议行兵之事,以防燕王顽抗的可能—— 可现下,这柳瑞不在宜城等消息,为何会来燕王府! “唐少傅,宜城守将撕毁圣谕,公然反了!”来人颤声道:“贾任两位大人皆被扣押,咱们的人也全被制住了!” 唐昌裕听得身形一震。 ……昨日他还收到书信,说宜城内外官员守将,对此皆十分用心配合! 原来竟是在做戏吗! “既如此,你又是如何逃出来的!”唐昌裕很快意识到不对,看向柳瑞——若宜城早有反心,必防守森严,此人定无可能可以一路平安逃到密州来! 逃? 年轻男子苦笑一声。 他哪儿有这本领? 他若真能逃得出来,得多想不开,才会不赶紧跑远些,反倒来这燕王府? “属下并非是逃出来的……是他们将属下送来了燕王府,特地……给大人报信来了。” “……”唐昌裕听得咬紧了牙关。 这分明是在刻意羞辱他们! 难怪…… 难怪燕王便是抗旨也抗得如此平静自若! “原来你们早已串通一气……北地竟成了蛇鼠一窝的存在!看来王爷为了今日,已然暗中筹谋多年!”唐昌裕已是双眼通红。 “谢某惜命,本意只为自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