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叔是府里的老人儿了,一贯最是沉稳,而方才眼瞧着那脸色,似乎是出大事了…… “吴贵?”定南王妃看向吴景令:“此事可是他在负责?” 吴景令点头:“回母亲,儿子正是将龙栖山之事交给了贵叔——” “让人进来吧!”定南王妃当即吩咐道。 此时回来,或是有了进展甚至是结果。 但愿上天有眼…… 定南王妃表面冷静异常,心底却无一刻不在祈求。 那是她的夫君,她的亲子儿媳,及她唯一的外孙……纵然抛去诸多大局不提,也都是她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而吴家当年未能护住真真,是她心底最疼最痛之事,如今断不能再护不住阿渊了! 吴贵很快走了进来。 定南王妃看着行礼之人,道:“事情我都已知道了——是不是有王爷他们的下落了?” “回老夫人,应是……找到了。” 吴贵答罢,跪了下去。 这一跪,分量似有千斤重,砸在定南王妃几人心头。 “何为‘应是’?”吴景逸定定地看着吴贵,浑身绷紧成了一条直线:“说清楚些——” “小人带人于崖底搜寻多时,的确发现了跌落的车马。”吴贵的声音闷极,带着一丝无法遏制的颤意:“马车摔得粉碎,马匹尸身也已被野兽分食……” “人呢?!”吴景令自椅中起身,通红的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必然……是没寻到人的踪迹对不对?” 却见吴贵将头叩在了地上。 “我等在车马附近,分别发现了数具尸身……那些尸身自崖上摔落便已残破不堪,又皆有被野兽飞禽啃食过的痕迹……但由大致形容与衣着来分辨,的确像是王爷、世子世孙,及世子夫人……” 他的声音越往后越沉越低,几乎叫人不大能听得清。 堂中有着一瞬的死寂。 “纵然是像,却未必一定就是!”吴景令回过神来,近乎是拿逃避的语气说道。 吴景逸则问:“可带回来了?” “皆已悉数运回,由后门入府,暂时安置在后院中……” “母亲……”吴景逸勉强抬手行礼,道:“儿子……想去看看。” “……”定南王妃轻轻点头。 “除却尸身之外……还在附近找到了一些贴身之物,也已如数带回了。”话至此处,吴贵顿了顿,才问道:“不知老夫人……可要过目吗?” “拿过来吧,都拿过来……”定南王妃闭了闭眼,声音很轻。 “老夫人……”一旁的嬷嬷不安地扶住老人的肩膀。 东西很快便交由一名丫鬟捧了进来。 乌漆托盘中,一片白布上托放着一些物件。 有绣着文竹的香囊,绣着祥云的腰封,有摔成数段的玉钗,还有一块尚算完整染着血迹的玉佩…… 定南王妃颤颤地将那玉佩托在手中。 吴景令也看了过来,口中怔怔如自语道:“父亲……” 这是父亲的玉佩…… 父亲从不离身的玉佩! “当!” 玉佩自定南王妃手中滑落,砸在了地上。 “老夫人!” “母亲!” “快请大夫前来!” 定南王妃本就有旧疾在身,去年因得了裘神医所开药方的调理才算好了些,当下受此莫大刺激,虽未流一滴泪,未见分毫失态模样,然悉数锁在心底,到底是撑不住的。 这一昏,便病倒了。 而吴景逸亲自验看罢尸身,再从那停放尸身的房中行出时,整个人都仿佛颓然了下来。 见他面色如雪,脚下虚浮,随从忙上前搀扶。 “三老爷……” “我不知道……”吴景逸摇着头,丢魂失魄般道:“我不知道……” 随从眼眶一酸,未有多言。 吴景逸离开后,守在后院的下人们免不得不安地议论起来。 “当真是王爷和世子世孙吗……” “已经不成样子了……可看大致, 应的确是了。” 且车夫的尸首也找到了,的确就是王爷身边的人…… 同一处崖底,总不能还有其他人,又恰巧都能如数对得上? 继而吴景令和吴然也到了。 叔侄二人虽也未曾断言,但此等前提之下,只要不是否认,便等同是证实了。 此事注定是瞒不住的,也根本没有任何瞒着的理由。 消息很快在吴氏族中传开,如一道,不,是一道道惊雷—— 家主出事了! 世子和世子夫人也出事了! 甚至就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