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说了好几个“好”字,又问儿媳:“长得是什么模样?快说来给我听听……” “什么模样啊……”徐氏似乎斟酌了一下,才知要如何形容:“母亲见过那画中的天仙没有?天仙什么模样,小姑娘就什么模样!” “哎呀,这……”老夫人轻拍了拍锦被下的腿,笑得合不拢嘴。 旋即却又有些担心了,低声问儿媳:“人姑娘这么好……看不看得上阿渊的?可需咱们帮着使使劲儿?”想当初儿子之所以能娶着这么好的媳妇,除了靠脸之外,也是她这个当娘的背后帮了忙的,否则就凭他——呵呵。 徐氏道:“这您就不必担心了,咱们阿渊可争气着呢!” 又道:“人家小姑娘也是个洒脱大方的性子,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究竟有没有那个意思,儿媳看得清楚着呢……” 说着,从袖中摸出了一只随身带着的荷包给老人家看:“您看这香囊,就是那孩子送我的……说是怕我睡不好,这里头还特意放了药草呢。” 老夫人接过来瞧了又瞧,点点头。 “好,真好……” 如果能给她那就更好了。 这自然是不能的,徐氏很快又接了回来,重新收回袖中——平日里便是丈夫碰一下她都不让的,头一回收着未来儿媳的东西,哪儿能不宝贝? 看着儿媳收回的动作,老夫人不免有些怀疑。 既是助眠的香囊,白日里带着作何? 怎么觉得儿媳像是特意跟她炫耀来了呢? 屋内婆媳二人相谈甚欢,帘栊外,吴恙也微微扬起了嘴角。 他是个不喜欢被人夸的,但他喜欢听人夸昭昭。 昭昭的好,他想叫全天下人都知晓。 他示意丫鬟可以进去通传了。 “二哥……”瞧着自家二哥满眼笑意的模样,吴然好奇极了,不由低声问:“母亲和祖母说得是哪个?” “你未来嫂子。”吴恙嘴角微弯,语气温柔又有一丝少年人的自得。 说话间,已抬脚往内间行去。 “……”吴然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俨然可以塞只鸡蛋进去,努努力鹅蛋也行的。 嫂……嫂子? 他要有二嫂了?! 反应过来之后,男孩子眼睛亮极,高兴得险些要跳起来。 他赶忙快步追进去。 “祖母,母亲。”兄弟二人一同行礼。 “正说你呢……”靠坐在床头的老夫人面上都是笑意,招手示意孙儿近些说话。 吴恙便走过去。 “什么时候能将小姑娘带回来给我也瞧瞧……”老夫人眼睛里有着不加掩饰的祈盼。 儿媳都见过好些次了。 她光是听着,都觉得馋了。 阿渊过了年底眼看就要十九了,她馋外孙媳妇那可是馋了好几年了! “是啊二哥,我也想看看。”吴然也凑过来——他未来二嫂应是京城人士吧,二哥这两趟门可真是出值了呢,竟把终身大事给解决了! 吴恙扫了弟弟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有你什么事,遂又看向老人,笑容里有着一丝少年被提及心事的不自在,更多的却还是坦然:“祖母放心,很快便有机会见面了,您当下且养好身子为上。” “好,好!”老太太一张脸笑成了一朵大菊花,身上的病已然去了一半。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句话在老太太身上印证到了十分。 当晚家宴,老夫人也过去了。 只是真坐下了,瞧着少了的那一房人,心中便又有些空荡。 老二的事情,她自然也已经全都知道了。 如今老二被幽禁在松清院中,整个二房的人也都要严查是否知情,是以今晚这家宴之上便也未见长孙的身影。 这是定南王祖孙回府后一家人第一次聚在一处用饭,突然少了吴景令父子二人,任谁都是不习惯的。 又因向来有着食不言的规矩在,这一席饭吃下来,气氛多少便有些沉闷。 此事带来的创伤,尚且需要时间来慢慢抚平。 见老爷子搁下了双箸,其余人便也相继放下了碗筷。 侍女旋即奉上湿热的布巾,与漱口的茶水。 此时,三老爷吴景逸自矮几后行出,来至厅中央,朝着坐在正上首的定南王夫妇长施一礼后,撩袍跪了下去。 “儿子有错,请父亲、兄长责罚。” “这是怎么了?”老夫人看着突然跪下的人,不由感到困惑。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