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牙挑挑眉:“知道怕了?” 接着,他冷笑一声:“我告诉你,求饶也没用,我今天一定要出了这口气!” 戚安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这些人没被你这个领头的害死,真算他们命大。” “你说什么?”狗牙狠狠一推,戚安控制不住向后踉跄几步,直接撞上了身后的矮墙。 但他依旧冷静地自己站了起来,摸了摸脑袋后面鼓起的大包,不哭也不闹。 王府二公子默默把这一切都记在心里,权衡了一番后,对着狗牙道:“我与你做一笔交易吧。” 狗牙愣了愣,显然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你说什么?” “你方才不是说了吗?我们已经互相没有亏欠了。”戚安皱着眉头,“我们可以做一笔交易。” 他说:“我愿意付出一笔银两,只要你们从现在开始保护我,直到我安全被家人找回去。” 狗牙觉得喉间有些麻痒。 他很想把咽喉中那口痰狠狠地往地上一啐,继续发泄心头的怒火,给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然后揪着戚安脸上的肥肉说一句:“你狗牙爷爷不稀罕你的臭钱。” 但事实是,听到戚安这一句,院子里所有孩子都抬起头看了过来。 五狗更是眼睛一亮,来到二狗身边耳语道:“狗牙哥!银两!如果有钱的话,我们可以给耗子钱,让他保我们一次,不用直接投在他手下了!” 狗牙郁闷地把他往旁边一推。 他盯着戚安身上的衣服,似乎在估摸他的身价。 半晌后,他不甘不愿地问了一句:“你,你能给多少钱?” 戚安冷笑一声。 王府二公子不像自己的弟弟那般傻气,但也学不来王府嫡长子那份气度和自谦。 他一直对自己的身份就有着强烈的认知,自认此时报出多高的价格,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他的父亲是辽州的无冕之王,母亲随随便便养活了数千流民,平日里看不上眼的糕点,足够这群人饱食三天。 但此时虎落平阳,他不得不闭了闭眼,勒令自己保持清醒。 估摸着狗牙这些人的见识,他试探性地报了一个数:“一百两?” 说出这个数字,他有些面热。 他做好了打算,如果狗牙嘲笑他,那他就说一百两是黄金而不是白银!总归,他的身价不能连书房里一盒纸笺都比不上! 但令戚安感觉有些奇怪的是,“一百两”三个字说一出,院子中陷入一片诡异的静默。 原本怒火中烧的狗牙眨巴着疑惑的眼睛,恍惚着跟身边的五狗确认道:“一百两……说的是银锭子吗?” 五狗也愣着:“铜钱,没有按‘两’计算的吧,都是一贯一贯的。” 狗牙点点头。 众人直接扭头看向戚安。 戚安皱了皱眉:“你们如果……” “好!”没等他说完,狗牙突然双眼发亮地说道:“这笔生意我接了!” 接着,他兀自掰着手指算起来:“一百两!我们有十二……不对十三个人,给耗子十三两银子就行了!然后剩余还有……还有整整八十多两银子!” “对!”五狗在他旁边疯狂点头,“狗牙哥你好厉害,这都算得出来!” 狗牙把他凑上前的头拍开,继续算道:“我们一人一天花两个铜板买豆饼吃,一天只要花……三十个铜板左右!” “可以吃很久!”二狗惊呼道。 “这可不行!”狗牙头都没抬地泼冷水:“还要给大家都买一身衣服,去年冬天真是差点冻死我了!我们今年要买鞋和更多的布!” 院中的小乞丐们发出一阵喜悦的欢呼。 戚安默默把众人的反应收入眼底,确认自己暂时安全了,暗中松了一口气。 神经一放松,他陡然发现饥饿感昏沉感一齐弥漫了上来。 狗牙高兴了好一阵,终于记起还站在角落的戚安。 他揉了揉脸希望能掩饰住自己高兴的神情,但喜悦还是从眼角眉梢泄露出来:“嗯,所以,就让你安全回家就行了吧!” 他问戚安:“你家在哪里?” 戚安揉了揉后脑勺的包,努力回忆着该怎么描述清楚北安王府的位置。 半晌,他放弃了:“……你们把我送回原先那个地方就行了……” 狗牙摸着下巴沉思着:“那里都是豹子的人啊……别的地方不行吗?” “嗯……”戚安有些头晕。 他清楚地知道,戚六现在应该已经在到处找他了,可偏偏他在这段时间转移了好几个位置,也不知道王府那边的搜寻范围有没有扩大到城西这边。 也许再过一段时间,他只要出现在人多的地方,就能第一时间惊动王府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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