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彻若无其事地在沈琼对面坐了:“我也没什么事,不过就是在此小住几日罢了。” 知道他是专程为了自己来的,沈琼也摆不出什么冷脸,偏偏劝又劝不动,心中着实是无奈极了,也不再说话,只低头拨弄着棋子。 “要不要同我下一局棋?”裴明彻问道。 “不要,”沈琼想起被欺瞒的旧事,将手中的棋子放回了棋篓中,冷哼了声,“免得你还要费尽心思,装出一副不擅棋艺的模样来。” 裴明彻:“……” 他原是没话找话,却不料弄巧成拙,反倒被算起旧账来。 沈琼站起身来抚平衣袖,又看向裴明彻,一本正经道:“你是个聪明人,应当明白孰轻孰重,别再做这种注定不会有结果的傻事了,回京城去吧。” 她的意思也很明显,与其在这里空耗时间,不如回京城去好好筹谋,至少能将权势握在手中。 裴明彻未置可否,只是将她那话重复了遍:“我自然知道孰轻孰重。” 沈琼不再理会他,自顾自地回房去,也不肯再出来,就连晚间的饭都是在自己房中用的,显然是着意避着裴明彻的意思。 乐央长公主将此看在眼里,愈发觉着稀奇。等到用过晚膳之后,终归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亲自到裴明彻那里走了一趟,也不兜圈子,只是拿此事来问他。 “你巴巴地赶过来想要将沈琼给带走,我还当你们是两情相悦,怎么如今看着,倒像是你上赶着一头热呢?”乐央先前让人查过沈琼,知晓她与先前那状元郎有过牵扯,却不知还有自家侄儿的事,忍不住又问了句,“她究竟有什么好的?” “她哪里都好,”裴明彻也不觉着扫了颜面,颔首认了下来,“的确是我上赶着的,她并没那个意思,且也已经回绝了我。依着她原本的计划,再过些时日便要回江南去的,谁知被姑母给你扣了下来,我总不好坐视不理……” “先前京中总有人在背后议论,说你要么是有隐疾,要么是好男风。”乐央啧了声,“真该让他们看看你如今这模样,可真是痴情一片。” 裴明彻一笑置之。 乐央盯着他看了会儿,终于还是让步道:“行了,你将人给带回去吧。只一点,不准再同她有任何牵扯,不然我必定要告到太后面前,届时看你怎么跟她老人家交代。” 归根结底,乐央虽是长辈,但也不敢真得罪了裴明彻。 毕竟她如今的权势富贵皆倚仗皇上,若他日新帝即位,不将她这个姑姑放在眼里,那么旁人也会有样学样。 裴明彻从一开始就料到会如此,并没多意外,只笑道:“多谢姑母体谅。” 此时天色已晚,城门将闭,想要回京去已经来不及。 裴明彻也没急着要回去,他站在廊下发了会儿愣,指节轻轻地敲着一旁的廊柱。明明前一刻还在乐央长公主面前谈笑自若,可如今神情中却透着茫然。 许久后,他才总算拿定了决心似的,向着沈琼所住的院落走去。 裴明彻到来时,沈琼已经卸了钗环耳饰,准备歇下。 别院这边伺候的人原就少,长公主那边倒是分了丫鬟过来,但沈琼并不习惯桃酥、云姑以外的人,便又将人给打发走了,如今这小院中就只剩了她一人。 敲门声响起,沈琼还当是先前那丫鬟又过来了,匆匆披了件外衫,踩着绣鞋来开了门。 等到见着裴明彻后,沈琼先是一愣,随后下意识地想要关上门。 裴明彻抬手按上了门框,垂眼看着沈琼。 她脸颊微红,一双桃花眼宜喜宜嗔,长发如墨散在身后,衬得肌肤愈发白皙,如上好瓷器的一般。外衫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以及单薄的中衣下玲珑起伏的身形。 他这次过来,原本只是想要同沈琼说几句话,并没有旁的想法,可如今见着她这模样,原本还算是坦荡的心思不可避免地歪了。 两人曾经朝夕相处耳鬓厮磨,对彼此都是极为了解的,常常是一个眼神就能看出对方的心思来。 沈琼将裴明彻的变化看M.Lz1915.COM